于江接過錢,心情那叫一個好,順手拿了一塊米糕邊走邊吃,趕著豬往外走,顧鐵山和他一起出去,同樣沒多留,家里還有活呢。
他們走之后,顧蘭時沒忍住,和裴厭到后院看了看母豬的情況,見它沒有不適,才放下心出門打草。
天漸漸冷了,日子在忙碌中過得很快。
大菜地和院里的蘿卜和菘菜已經收獲,菘菜在雜屋壘成菜墻,顧蘭時每次看到都覺得心里踏實,這么多,夠過冬了。
蘿卜怕抽苔空心,同樣都拔了出來,他倆在院里挖了一個齊整的長土坑埋入其中,想吃的時候去挖就好。
外面菜地撒了蘿卜和菘菜種子的地方傍晚蓋上麥秸,白天太陽出來后掀開曬曬,倒是慢慢長出來了。
院子里的菜地光禿禿的,沒有再種東西,長了一年的菜蔬,也該讓土地歇歇。顧蘭時在柴堆前劈柴火,長斧頭雖然沉重,但利用斧子掄下的重量劈柴十分容易。
院子當中的板車堆滿了柴火,已經用麻繩捆好了,等裴厭從山上打兔子回來,下午就拉去鎮上,連柴火帶兔子一起賣。
最近柴價比較高,他倆昨天上山,一個砍柴一個撿柴,忙了一天才弄這一車,希望能賣個好價錢。
不知不覺間,天有點陰了,早上還時不時露出云層的太陽徹底不見蹤影。
見大黑汪汪叫兩聲往門外跑,顧蘭時停下手里的活,擦擦汗朝外面看
一眼,果然是裴厭回來了,手上提了三只被捆住腳的灰兔子。
他一下子有點驚喜,竟然打了三只。裴厭臉上帶笑,離得還遠就拎起手里的兔子給他看,腳下也加快了。
等他進門,顧蘭時笑道“打了這么多。”
裴厭把兔子放在地上,有一只還沒死,在大黑沖著它們叫后,那只兔子腿抽搐了一下,動也不敢動,原地裝死。
“挺肥的。”顧蘭時看了一會兒越發高興,打兔子只是想碰碰運氣,能打到最好,打不到還能去賣柴火,不想果真有收獲。
裴厭笑道“一只說不定能賣五六十文,三只一錢肯定是有的。”
上次買棉花花了六百五十文,幸好之前賣菜掙了點,足夠這份開銷,不用動用家底,但到底是從自己手里給出去的銅板,兩人都有點心疼,冬天錢更不好掙,這下總算多了點進項。
累不累顧蘭時抬頭問道。裴厭笑著開口不累,天陰了,我也不歇了,早點去鎮上把這一車柴火賣掉。
說得有道理,顧蘭時沒有反對,在裴厭去后院牽毛驢的空子,他用布兜給裝了幾塊甜米糕,到鎮上萬一餓了能墊墊饑。
沒多久,套好車的裴厭接過布兜放在車上,他沒讓顧蘭時送,自己牽著驢車出門。
顧蘭時歇一下又開始劈柴。有麻雀落在墻頭,大黑盯著它們嗚汪叫兩聲,雀兒撲扇著翅膀飛走。
到晌午后,顧蘭時一個人吃了飯,鍋里悶著給裴厭留的,在家里等不住,他出門來張望。人沒看到,風刮了起來。
樹林和地上不再像夏天那樣綠意繁茂,黃土和光禿禿的樹一下子有了初冬的蕭索。
天越發陰沉,顧蘭時在門口望了好幾回,當發現有小雪珠落下的時候,他伸手接住,真的下雪了。
正擔心雪萬一越下越大,路上應該不難走,但裴厭衣裳是不是穿的有點單薄,就聽見林子里有了動靜。
驢蹄子嗒嗒踏在地上,裴厭牽著驢往家里趕,他同樣發現下雪了,當看到顧蘭時在等他,不禁露出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