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有雪花飄下,冷風吹來,卷起地上灰塵和雪粒,它鉆進柴房,在顧蘭時新給它裝的稻草麻袋上躺下。
自打兩人成親后,它再沒挨過餓,今天晌午也已經吃過,肚子一點都不癟,但還是伸出舌頭舔圈嘴巴,明顯饞了。
等裴厭吃完飯,顧蘭時洗鍋刷碗,拾掇干凈灶房后,外面已經下大了,從雪粒變成了雪花片子,風也起來了,呼嚎刮過,像是野獸嘶吼。
上午沒有起風的跡象,門窗沒關好,被猛烈吹得啪啪直響。裴厭把灶房窗戶閂好,又幾步趕出去,想關好柴房門。
柴房只有一扇門,沒有窗子,見大黑在里頭睡覺,柴房里都是囤好的干木柴和干草,若吹進來風雪淋濕就不好。
更何況柴房門本來就比較破,被風吹的拍在墻上恐怕會撞壞,他攆狗出去,自己關好門出來時,順便將麻袋拉出來,隨意扔到了堂屋角落。
大黑跟著自己睡覺的麻袋走,它畏懼裴厭,以前不怎么進堂屋,在屋檐下猶豫轉了幾圈后,才走進去找到麻袋趴好,
裴厭沒理它,東屋窗子沒事,他進西屋查看,西屋里放了許多麻袋和布兜,裝的都是菜干子和山貨,是他倆過冬的口糧,窗戶肯定要關好。
顧蘭時關好灶房門,提了個大竹籃,想到麥秸堆那邊抽點軟柴火,誰知一陣大風吹來,地上灰塵和雪花撲面,差點迷了眼睛。
風挺大,走路都費勁,他抽了些麥秸又撿了半籃子木柴,匆匆進了堂屋。
裴厭關好了所有門窗,把泥爐和陶罐也提了進來。
顧蘭時放下竹籃,拍拍身上的塵土,笑道“風夠大的,這會兒沒別的事做,咱倆在堂屋點火盆取取暖。
“好。”裴厭蹲下看泥爐里的火,風大,好在火沒有熄滅。顧蘭時拿來了銅盆,兩人一起把火點上,拉過椅子圍著火盆坐好。
外面風大,不關門窗不行,好在天沒有陰的黑沉,從縫隙里透進來光亮,再加上火苗騰起跳動,映在身上臉上熱熱的。
顧蘭時靠在椅子上伸長雙腿,以前習慣了家里人多,如今和裴厭只有兩個人,卻也不覺得冷清。雖然下雪了,天沒有那么冷,只覺這么靠著十分愜意。
見他這么悠閑自得,就差晃晃腿腳,裴厭笑著說“閑了上山找點好木頭,讓木匠做把搖椅,能半躺靠著的那種,坐著更舒坦。
自己帶木頭去找木匠,就只用掏個工錢,更便宜。
顧蘭時眼睛一亮,祖宅那邊有個竹制的搖椅,他小時候很愛往祖宅跑,為的就是坐上去搖晃,可惜竹椅年頭太久,是他太爺當年找竹匠做的,后來變形壞了,他也漸漸長大,不好再去大伯家坐。高興是高興,他抿了抿唇說道“又要花錢。”
裴厭眉眼帶著笑意,說“只掏工錢而已,花不了太多,今年除了那些開銷,手里也算掙了一點,肯定夠做一把搖椅的。
聽罷,顧蘭時想了一下,笑瞇瞇開口“那好,花一次錢能用好多年呢,不虧。”
說著說著就高興了,裴厭趁機將椅子往他身邊挪了挪,兩人離得更近,裝作有事要講的模樣,從
懷里掏出荷包,說“這是今天的錢,九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