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蘭時背著竹筐跟在后面,沿著來時路返回。
因路遠,路上歇了兩次,等回來后,裴厭和劉大鵝沒有進院子,直接拖著長竹去院落東邊的空地,那里已經有一堆竹子,是昨天砍的。
今年想再買四五十只雞仔養,可不得先把雞圈雞窩搭好,正好東邊有這么一片空地。
不止雞圈,想年底多賣幾頭豬攢錢,今年還要多養幾頭豬。
裴厭把地方都劃出來了,東邊院墻和山壁中間這一片地方,前頭用籬笆圍一片地方來養雞,后頭能壘兩個豬圈。
因去年有公豬打架咬架的事,今年他打算除了那頭老母豬,其他豬圈中間用木頭隔開,這樣一個圈里能養兩頭豬,還能防著打架。
要說后院的豬圈已經壘好,不方便改動,外頭還沒開動的兩個豬圈可以弄成四個小的,只要肥豬長大以后能轉動開就行。
只是那樣的話,無論從山上背回石頭還是起泥墻,都比較費事,弄個木頭欄到底輕便些,不用費很大力氣,豬養到年底也就賣了。
他甚至見過有人養豬連豬圈都沒有,在后院隨便搭個頂棚,打一根樁子,用麻繩把豬拴起來,就那么養,豬吃了睡睡了吃,在糞泥里滾,也長得挺大。
他倆養豬肯定不會這樣,有豬圈隔著,好歹能把豬糞擋一擋,不會把后院弄得那么臟。
“歇歇,填填肚子再忙。”顧蘭時提了茶壺端了米糕出來。
劉大鵝和裴厭各自坐在一根竹子上,路遠確實有點累。
裴厭接過茶壺,給他和劉大鵝一人倒了一碗熱茶,顧蘭時坐在旁邊的圓石頭上,他還好,一筐筍子沉是沉,但能背動。
“下午還去?”他拿了一塊米糕吃,順便問道。
半碗熱茶下肚后,裴厭擦擦唇邊的水,點頭說:“去,再砍七八根竹子,明天再剖竹片。”
不多弄幾根回來,不夠的話還得再上山,太麻煩。
“嗯。”顧蘭時應一聲,又示意他把米糕碟子端過去,讓劉大鵝也吃。
太陽漸漸大了。
晌午飯吃過以后,劉大鵝煮豬食,裴厭在院里剁泡發的馬齒菜,顧蘭時進西屋摸雞蛋。
二月已經過半,沒有之前那么冷了,外面的母雞母鴨偶爾會下幾個蛋,最近蛋價回落,降到了七文錢。
日子實際沒有太大變化,活還是那些活,只不過干活的人多了一個,再沒有那么繁重。
夜色籠罩,燙過腳后,顧蘭時打著哈欠上炕,困得眼淚流出來,擦掉后直接鉆進被窩。
被褥昨天晌午曬過,軟和溫暖,沒有燒炕也不冷。
照常是裴厭出去倒洗腳水,這原本是夫郎媳婦的活,但兩人自成親后就如此,習以為常了,都沒覺得不妥。
月色如水,從窗外照進來,沒點燈也能大致看清屋里的陳設。
顧蘭時沾著枕頭就迷迷糊糊睡著了,不想沒多久,裴厭鉆進了他被窩。
他眼睛都沒睜開,配合著抬腰分腿,這七八天有點忙,夜里頂多親一陣子摸一會兒,知道裴厭是饞了,因此再困都沒拒絕,反正多數時候都不用他動彈。
一路親到肚子上,埋被窩里忙碌的裴厭忽然一頓,他看不到,于是伸手摸了摸。
“怎么了?”顧蘭時沒等來該發生的事,困倦的聲音響起。
裴厭徑直從他上方鉆出被窩,撐著身體,帶了一絲不確定開口:“你最近吃胖了?”
顧蘭時睜開困乏的雙眼,聲音也不高,說:“可能吧,肚子上肉多了,今年過年吃那么多肉,不胖才怪。”
他自己早就發現了,說著,順手摸了一把裴厭肚子,還是硬邦邦的幾塊肉,說實話,沒有他胖了的肚皮那么好摸。
他又打個哈欠,說道:“最近我也沒怎么干活,可不就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