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樣子稱不上惟妙惟肖,較為簡單,可見了的人都說好看,他很高興,一想到孩子生下來后穿上,心中就無比喜悅。
他娘和幾個姐姐嫂嫂都說了,會給小外孫小外甥做衣裳鞋子什么的,因此他最近沒怎么動針線。
還是這兩天涼快以后,不再燥熱,才把針線重新拾起來。
裴厭進來,肩頭濕了一點,他渾然不在意,見竹榻上放了個撥浪鼓,他走過去,眼帶笑意拿起轉了轉。
咚咚咚——
顧蘭時坐在那里沒動,抬頭看向他手里的撥浪鼓,這是前天買的。也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家里奶娃娃用的東西變多了。
裴厭笑著開口:“忘了說,早起我碰見岳母,提了想雇人的事,她說會幫著打聽,出村時碰到二哥和二嫂,也托他倆幫忙問問。”
顧蘭時點點頭:“嗯,急倒是不急,還有一個多月呢,這才啥時候。”
沒有姑婆幫襯,即便苗秋蓮離得近,也無法時時照看到,方紅花上了年紀,兩人不愿讓小老太太勞累,于是裴厭就想雇個人,別的活不干,只洗衣做飯,尤其孩子的衣物和尿布,這樣顧蘭時就不用干活了。
暗暗看一眼夫郎神色,見沒有發火的痕跡,裴厭臉上笑容更大,放下撥浪鼓,直接坐在顧蘭時旁邊,腿貼著腿,十分親密。
沒有波瀾曲折的日子一天天過去,隨著月份臨近,顧蘭時還沒怎么,倒是裴厭先慌了。
他夜里睡不著,又怕翻身吵到顧蘭時,遂往炕邊挪了挪,已經八月底,九月卻正忙,秋稻快熟了,柴豆跟在稻子后邊,田少,雖然只忙那幾天,可就怕在他不在的時候突然要生。
最近他早起去鎮上送菜,都會讓劉大鵝在菜地干活,或者劈柴挑水,要不然就是在家門口打草,不讓走遠。
要是他和劉大鵝都不在,他不是找竹哥兒和岳母就是去找阿奶。
之前打井不是太重要的事,還會顧忌大伯一家,這回不一樣,就算厚著臉皮,他也讓阿奶過去待一天半天。
好在顧鐵柱夫妻二人算是通情達理的人,沒有不樂意,有時還會叫老娘過去轉轉。
夜深了,顧蘭時已經熟睡,呼吸聲清淺均勻。
裴厭還在思索,之前托大姐顧蘭玉在周家村找了個婦人,年紀不大,按輩分叫一聲阿姊或姐姐,他見過,很利落干凈一個人,說好等生了以后再來照顧,吃住也在這邊,最起碼干兩個月。
這會兒想想,倒不如明天就喊來。
聽大姐姐說,這個周大姐做飯很不錯,最近多半都是他做飯,要么苗秋蓮會打發竹哥兒過來送飯,周大姐要是過來,顧蘭時不用嘗他那個手藝了。
新蓋的屋子打算來養雞,但沒到時候,屋子還是新的,正好有矮炕,暫且就讓周大姐睡在那個屋里。
他向來有主意,等顧蘭時睡醒以后說了這件事,下午就用驢車連人帶鋪蓋拉來了。
顧鐵山嘴上沒說,一進九月份,沒事就轉到后山,進來看看菜地看看雞鴨,又瞅一眼兒子,見沒有臨盆的跡象,又是什么都沒說,轉身回去了。
覺得他倆沒有幫襯,家里人多少都憂心起來,往后山跑的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