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幾個見慣了毒蛇,不再亂叫,但神色很警惕,一直盯著麻袋,灰仔還做出一副伏擊的模樣,隨后一躍而起,明顯是想嚇唬麻袋里的東西,可惜蛇被裝在里面,看不見它。
“五條,有兩條是毒蛇。”裴厭笑著,又把放在地上的一只野兔拎起來,說:“正好碰到。”
他今年上山抓蛇,每次都帶著彈弓和在河邊撿的小石塊,還真打到一只。
秋天那會兒太忙,再加上有錢能買肉吃,除了受蔣廚子和吳廚子之托,上山弄了幾回兔子以外,都沒給家里打野兔和山雞。
顧蘭時眼睛一下子亮了,往外走了幾步:“還挺肥的。”
“是。”見他又頓住,知道是害怕蛇,裴厭便走進來,先把兔子給他。
顧蘭時抓著兔耳朵在手里,兔子已經死了,但不耽誤吃,他喜笑顏開:“等會兒就殺了,晚飯時吃,正新鮮呢。”
他看一眼兔子,抬眼又問:“你想燉著吃還是炒著吃?”
裴厭想了一下,說:“要不烤著吃。”
“烤?”顧蘭時有點驚訝。
裴厭笑一下,說:“以前在外面,路上沒吃的,運氣好的話就打一只烤著吃,那時候有把鹽撒上去就挺香的,許久沒吃過了。”
顧蘭時點點頭:“行,那你來烤,我在旁邊看著,學學。”
他沒出過遠門,從小到大每一頓飯都是灶上做好的,從未在外頭風餐露宿過,烤魚倒是和狗兒竹哥兒弄過幾次,鬧著玩兒而已,沒當成正經飯,烤兔子就更沒做過了。
吃過飯后,趁天好,裴厭趕車去鎮上賣蛇,不然再放一晚的話,顧蘭時夜里睡覺都不踏實。
除了第一天的蛇凍死了,昨天的蛇裝在麻袋里,上面覆了土還有麥秸,厚厚蓋了一層,除了失手拍死的,其他蛇行動僵滯,但都活著。
等裴厭回來,顧蘭時手里就多了二十兩銀子。
火盆籠起火,裴厭在院里弄了個木架,兩根帶丫杈的木棍插在地里,中間橫架一根削好洗凈的樹枝。
隔了四五步遠,星星躺在搖籃里,襁褓裹得嚴實,他過去打開蓋在孩子臉上的一角,見星星很乖,沒有哭鬧,這才放心。
大黑三個都圍過來,瞅一眼火盆和烤架,又搖著尾巴蹭搖籃。
顧蘭時端著木盆過來,里面的兔子是腌好的,之前裴厭給酒館送野兔,蔣廚子提過一嘴,因此今天殺好兔子后,就倒了點酒和料腌了一陣。
裴厭很熟練,不一會兒就把整只兔子穿在樹枝上,還用一些細竹簽子橫扎進肉里穿住,這樣更穩一點,不怕突然掉下去。
嗅到肉味,灰灰和灰仔嗚嗚嗚叫著,孩子也不看了,在旁邊低嚎,時不時舔舔嘴巴。
劉大鵝在柴堆那邊劈細柴,他看一眼那邊的架勢,不禁想起自己以前也抓過兔子烤,但沒鹽沒辣子粉,只是胡亂填飽肚子,吃完就趕緊去干活,哪像這樣有閑情逸致慢慢翻烤。
顧蘭時在旁邊幫著加柴火,一不小心添的多了,火舌燎上去,他連忙又抽出兩根細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