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之衍跟在了一眾弟子的身后,眼中滿是擔憂。
他想起了跟衛風的最后一次見面。
一個月前,陽華宗藏書閣。
“什么你要下山去找神鳶鮫鱗”他震驚地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
衛風穿著身華麗的紅色法袍癱在椅子上,一只靴子還踩在藏書閣長老寶貝的烏木架子上,翻著手里的書懶洋洋道“我查了古籍,神鳶鮫鱗肯定能治好我的病。”
“你能認全字嗎你還查古籍”玄之衍一把將書從他手里奪了出來,果不其然這廝書都拿反了,他頭疼地嘆了口氣,“祖宗,你就消停點吧,你那不是病,純屬沒事閑得。”
衛風心痛地支棱起自己修長雪白的手指,“它癢癢得我半夜都睡不好覺而且我丹田識海里也癢,你知道那種癢得痛不欲生的感覺嗎我都沒辦法修煉了。”
“你什么時候修煉過”玄之衍才不信他胡說八道,“一個月后師父就會帶隊去朝龍秘境,你要是真想出去玩我讓師父帶著你。”
“可別,我跟著那老匹夫要么我氣死他要么他氣死我,你要還想讓我活命就趕緊打消這個念頭。”衛風皺著眉摩挲了一下又燙又癢的指尖,最后索性雙臂交疊枕在了腦后。
這廝坐椅子也不好好坐,四根椅子腿兒只有后面兩根腿著地,另一邊全靠踩在書架上的腳支撐著,晃晃悠悠看著就很危險,他卻混不在意,“這都半年了,越來越癢,我試了無數辦法買了最貴的靈藥都沒什么用處,我恨不得扒了身上這層皮你知道嗎”
“那也不必非得神鳶鮫鱗,一百個陽華宗加起來都爭不過靈龍宗和江家,更別說你了。”玄之衍頭痛道“你去問問掌門和長老們,他們肯定有辦法。”
“嘁,我才不去,他們沒一個喜歡我,見了我恨不得躲八百丈遠。”衛風翻了個白眼,說到氣處腳下不由用力,“不管你幫不幫忙,我反正要找個由頭下山。”
“我怎么可能不幫哎小心書架”玄之衍大喊了一聲向前去扶,然后眼睜睜地看著那烏木書架從他指尖滑走,緊接著就是數千聲接連不斷的沉悶倒地聲。
兩個人面面相覷,玄之衍臉都嚇白了,衛風卻眼睛一亮猛地砸拳,“由頭這不就來了。”
最后映在玄之衍瞳孔的畫面是衛風囂張地踩在昂貴的書架和毀壞的古籍上,對著聞聲趕來的掌門和長老們笑得極其猖狂,“我就是故意的,你們能拿我怎樣”
回憶結束,玄之衍痛苦地捂住了臉。
這段時間他日日夜夜都在后悔幫衛風逃下山,就憑衛風那煉氣中期等同于無的修為和那惡劣的性格,摻和進神鳶鮫鱗的爭奪中簡直就是去給人送菜。
不,他連菜都算不上,人家一根手指頭就能給他揚得灰都不剩。
“玄之衍,還不快跟上”前面的師兄厲聲道。
“來了來了。”玄之衍苦著臉跟了上去。
他現在只希望衛風能充分發揮他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嫌苦嫌累的優良品質,抓緊時間自己回宗門里吃喝玩樂去。
被好友牽腸掛肚的衛風正抓著條魚和一沓火符犯愁。
他的肚子已經餓得震天響,連烏拓都嫌吵用爪子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衛風看著正打坐修煉的玄衣男子,最終還是餓意戰勝了他那點兒微不足道的警惕心,他拎著魚和火符停在了江顧三丈遠的地方。
江顧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一大一小沉默對望,最后還是衛風厚著臉皮咧嘴一笑,嘴甜道“前輩,您能幫個忙嗎”
江顧閉了閉眼睛,指尖靈力微動,衛風手中的火符就燃起了細細的小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