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勸你們還是離他遠一點。”那內門弟子臉上露出了輕蔑的神色,“你們這位衛師兄不學無術,修了十六年都還停留在煉氣一層,偏喜好些容貌姣好的少年少女,葷素不忌,要是你們被他的花言巧語給迷惑了,這輩子的修行路基本就到頭了。”
那些初入門的小弟子們頓時露出了驚恐又厭惡的表情。
“修行一途重心性資質,莫要被這些外在之物迷了眼。”那內門弟子見衛風和玄之衍朝著自己這邊走來,抱起了胳膊揶揄道“否則又和那些只知短暫享樂的凡人什么區別”
衛風拽住憤憤不平想回懟的玄之衍,面不改色地從他面前走了過去,幾步之后忽然轉頭笑吟吟道“辛文師兄,我依稀記得你師父好像還欠我一千萬中品靈石,我最近急著用錢,麻煩你幫我催一催啊。”
周圍的小弟子聽到這巨額靈石頓時驚呼出聲,看向辛文的目光變得復雜起來,辛文臉上青白交加,厲聲道“不要隨便走動,都回去站好,各峰長老馬上就出來了”
眾人這才恢復安靜。
衛風和玄之衍走到了大殿前的臺階下,玄之衍還在生氣,抱著劍道“你看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阮克己借你的那一千萬中品靈石都幾年了,半點沒還的意思。”
“他那叫借嗎”衛風哼笑道“你見誰家強盜搶錢會自己還回來的。”
玄之衍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好了好了,大喜的日子不提這些糟心事。”衛風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只管好好挑個師父”
“安靜。”渾厚磅礴的聲音自大殿中響起,殿外吵吵嚷嚷的道場瞬間鴉雀無聲。
很快解拂雪就帶領眾位長老出了大殿,開始舉辦陽華宗新弟子的入門儀式。
大殿前的道場占地廣闊,三千名新弟子規規矩矩排列在中央,再往前便是兩萬外門弟子,而最前面,則是五千多名內門弟子,三撥人穿得紅衣由淺至深,衛風和玄之衍因為輩分大站的位置很靠前,不過他們和那群眼高于頂的佼佼者們向來不合,位置有些偏僻,并不怎么起眼。
大殿門前的解拂雪語重心長地開口,“諸位都是經過層層選拔才終于站到了這里,修行一途”
衛風瞇起眼睛也不看不清解拂雪身后那些長老的模樣,困頓地打了個哈欠,悄悄用胳膊肘搗了一下旁邊的玄之衍。
玄之衍原本腰背挺直注視著前方,被他這一搗斜著眼睛瞄了他一眼。
衛風對著斜前方的一個背影挑了挑眉,示意他去看。
玄之衍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發現是內門一位十分嚴苛自律的師兄,此人是個修煉狂人,成天除了修煉就沒別的事情做,也不結交同門,是個十足的怪胎,而現在他背在身后的手還在練習掐訣。
玄之衍有幸被這位師兄指點過,那兩天簡直過得生不如死,為了治愈自己他跑去和衛風很是放縱了一段日子才緩過來。
玄之衍撇嘴搖頭,露出了個吞了蒼蠅的表情,衛風憋笑憋得肩膀都在顫抖,手指翻飛疊了只符紙做的小鳶鳥,玄之衍沖他搖頭示意他不要這樣做。
衛風沖他眨了一下眼睛,手中的鳶鳥哆嗦著翅膀就落到了那位奇葩師兄的肩膀上,對方大概以為受到了什么襲擊,一巴掌拍了下去。
噼啪
一個小小的煙花在他們中間炸開,瞬間引起一陣騷動。
解拂雪講話的聲音微頓,不悅地掃了他們一眼,又開始繼續。
站在她身后的江顧垂下眼睛看了過去,果不其然看到了衛風。
清俊明朗的少年即便穿著統一的弟子服也很顯眼,囂張地抱著胳膊笑得促狹,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罪魁禍首是他,還十分欠揍地沖著前面的人吐舌頭。
他白嫩的脖頸上系著江顧心頭血化成的紅繩,當時江顧系得匆忙,繩結下還留了一長段耷拉在外面,像是在等著人來牽走好好教訓一頓。
只可惜除了紅繩的主人無人能看見。
江顧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收回了目光。
“咋了”玄之衍見他皺著眉撓脖子,有點擔心,“不舒服”
“嘶,有點燙。”衛風歪了歪脖子,小聲道“宗門發的這身衣服料子太粗糙了。”
“”玄之衍抽了抽嘴角,“肯定是你太久沒曬太陽了。”
衛風又如法炮制了只小鳶鳥放在了指尖,笑嘻嘻道“那不如大家一起來曬曬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