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股熟悉的暗香又再次出現,如鬼魅般將他整個人都包裹在內,衛風隱隱發燙的臉倏然慘白,卻又被那股氣息勾得魂不守舍,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有些慌亂地開口“師父,好、好了嗎”
“你的眼睛沒有中毒。”江顧松開了手,語氣冷凝,“來不及了。”
“什么來不及了”衛風被他的語氣嚇了一跳。
轟隆的雷聲由遠及近,衛風的耳朵動了動,原本游走在他體內的靈力忽然洶涌地匯入了他的丹田,江顧給他塞滿了靈力,又取了些丹藥和法寶塞進了他懷中,在附近設置了數百道匿息結界,叮囑道“雷聲停止之前絕對不要踏出結界半步。”
說完轉身便要走。
衛風心中一慌,也顧不得那股詭異的暗香,慌亂中一把抓住了江顧的手,懷里的丹藥和法寶掉了一地,他跪在地上拽住江顧不讓他走,“師父,這雷聲是怎么回事你要去哪里”
“渡劫。”江顧看著他那張蒼白稚嫩的臉,聲音依舊冷淡疏離,“若雷聲停了我還沒回來,你便自己想辦法出秘境,藏好神器和神鳶鮫的身份,不必再回陽華宗。”
修士渡劫修為越高便越危險,他強行將劫數壓了這么長時間,又險些奪了衛風的舍,聽這雷劫的聲音怕是只多不少,生死難以預料,衛風元神上的朱雀印記并非靈寵認主,倘若他只是突破渡劫死了衛風還會有生機,便能重獲自由,江顧無意為難他。
只是這小畜生養得太過親人,這會兒死死抓住他的手不肯放,倉惶又急切道“師父,你
帶著我我跟你一起我可以給你護法”
江顧毫不留情甩開了他的手,一巴掌將人拍暈了過去。
啰嗦。
他剛出結界,第一道雷劫便轟然落下,江顧此時靈力最是充裕,他祭出之前對付狐面羊角獸時已經出現了裂紋的本命劍,代替自己接下了這道雷劫,而后朝著附近靈力最充沛的地方飛去。
這是個倒三角形狀的峽谷,奇峰峻嶺古木林立,瀑布自峭壁傾瀉而下,江顧懸在半空,以瀑布為中心飛快地布置了個渡劫大陣,而后將九件天階法寶分別布置在大陣周圍,在第二道雷劫到來之前,他有條不紊地布置好了陣法和符咒,孤身進了陣中。
外在的陣法和符咒聊勝于無,天階法寶再多也擋不了最后三道雷劫,從化神大圓滿突破至煉虛期是大劫,渡劫大陣天階法寶不過九,超過九件只會弄巧成拙讓天雷劈得更狠,歸根結底雷劫不是來劈法寶和陣法而是來劈這個人的。
江顧在陣法中躲過了五道雷劫,瀑布上方黑云翻滾風聲呼嘯,又一道天雷轟然劈下,將那九件天階法寶劈得粉碎,渡劫大陣也出現了數道裂隙。
江顧的耳膜被震得發疼,鮮血順著臉頰流淌而下,滴在了結著印的左手腕上,元神上的墨玉鐲中閃過了絲紅光,可江顧已無瑕顧及,下一道雷劫轟然而至,對著盤腿而坐的青年轟然劈下。
轟隆
墨玉鐲中紅光閃過,趴在地上的衛風猛然驚醒,緊接著就被震天的雷聲砸得眼前發懵,地面開始劇烈地晃動,他往前踉蹌著走了兩步就被絆倒在了地上。
衛風趕緊爬起來,慌忙地從袖中拿出了那條黑紗系在了眼前,匿息結界外已經飛沙走石暴雨傾盆,濃黑的烏云翻滾咆哮,蒼藍的閃電恨不得撕碎蒼穹,遠處數十丈粗地劫雷自云海中傾瀉而下,震耳欲聾。
“師父”衛風從地上爬起來,把江顧留給自己的法寶和丹藥匆忙塞進了儲物袋,不管不顧地沖出了結界。
衛風召出了飛劍直奔雷劫所在的方向而去。
暴雨混著沙石撲了他滿臉,呼嘯的冷風將他腦后的黑紗和馬尾吹得糾纏在了一處,衛風的腦子里一片混亂,之前被江顧扔出來的埋怨和因為那股暗香對江顧產生的懷疑統統被他拋到了腦后,他心里只剩了一個念頭他不能沒有師父。
哪怕他幫不上任何忙,他也要找到江顧,看到他平安無事知道他還活著
從小到大遇到過的無數人的臉在他眼前閃過,他自小便無依無靠,接觸到的惡意遠遠超過善意,能讓他信任的人只有一個玄之衍和一個夏嶺,但他們能力有限,有時候甚至需要衛風去保護他們,所以衛風從來不習慣依靠別人。
但是江顧不一樣。
江顧收他當徒弟,江顧教他如何修煉,讓他進透春峰學習,不顧生死救他性命,幾乎是手把手教他如何當一個修士,縱然他性子冰冷甚至嚴厲苛刻,衛風對他也不是沒有過懷疑和戒備,但心中也是十分的喜歡和十二分的在意。
倘若沒有江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