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郁理再次感受到了一號的惡毒。
他并不覺得自己會輸給她和司瓊,卻還是要逼她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從而讓她和司瓊這兩個臨時盟友心生嫌隙,甚至是自相殘殺。
郁理相信,雖然一號這么做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削減她們的戰力,但更多絕對是為了滿足他自己的惡趣味。
他想看到她失敗狼狽的樣子,然后再一臉溫柔地告訴她,這就是背叛他的下場。
郁理甚至能猜到他會對她說什么。
“看,只有我才是你的同類,也只有我才能幫助你。可惜你已經失去機會了。”
郁理對上一號的目光。
那雙幽深的眼睛正溫和地注視著她,他眼底的笑意冰冷而飽含惡意,高高在上,仿佛在看一只徒勞掙扎的螞蟻。
這種被拿捏的感覺還真是令人不爽。
郁理靜靜地看著他,心臟泵血加速,體內的觸手呼之欲出,似乎有什么正在翻涌躁動。
是殺戮欲。
她很確定自己想要殺掉他的欲望正在極度高漲。
她想要除掉他、毀滅他,看他血肉模糊、千瘡百孔,聽他發出痛苦的哀嚎,再像享用所有食物一樣將他撕扯、嚼爛,最后一口口完整地吞咽下去。
但郁理同時也很清楚,自己不能被強烈的殺戮欲所主導。
因為一號和其他異常不一樣。
他太狡猾,也太強大,如果自己不能保持絕對的理智,那么很快就會成為他的食物,連復原的機會都沒有。
必須盡最大可能增加自己的優勢,絕對不能被他牽著鼻子走,更不能被他左右情緒、自亂陣腳。
這對她沒有任何好處。
郁理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冷靜,而后慢慢站直身體,對一號開口說道“你想讓司瓊把目標轉向我”
“不可以嗎”一號微微一笑,“她也有知道的權利。”
“我其實沒你想的那么感興趣。”
一直保持緘默的司瓊突然出聲。她雙手抱刀,微微仰起下巴,看向一號的目光很冷漠,臉上的十字傷疤在月光下顯得無比森然。
“如果你想讓我們自相殘殺,那么你可以收起這點小心思了。”
“即使她也是成長體”一號不緊不慢地問道。
司瓊眉尖一蹙,轉頭看向郁理。
“什么成長體”
看來還是瞞不住了。
郁理暗暗繃緊全身肌肉,臉上仍是一片平靜。
“你應該見過我。”
她仍然保持灰兔的形態,腰身微挺,幾根漆黑潮濕的觸手從腰后鉆了出來。
“是你”司瓊露出恍然的表情。
郁理點點頭,觸手懸停半空,和毛茸茸的兔子腦袋組成了一種奇特的搭配。
她沒有否認,因為她賭司瓊更看重誠信。如果她在這里矢口否認,司瓊必定會對她的意圖產生懷疑
,那么局勢就有可能發生翻轉。
她必須讓司瓊意識到,此時此刻,她比一號更值得信任。
當然,她也沒有完全坦誠。
她沒有說出自己在控制局中的身份,因為她至今都沒有在司瓊的面前現出自己真正的模樣,而司瓊對她也沒有任何了解。即便一號將她的身份捅出來,她也可以將其歸結為一號挑撥離間的污蔑。
一號顯然也看出了她的打算,但他并沒有開口拆穿她,而是饒有興致地看著司瓊,似乎很好奇她會做出什么樣的抉擇。
風聲呼呼,樓頂一片死寂,他們呈三角之勢站立,誰也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