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不知道,人與人之間可以親密至此,攪弄糾纏,氣息交融,歪倒在他懷里,全靠他雙臂支撐,被吮得舌根發麻。
這人像妖精一樣,要吸走她的全部精氣
“呼吸。”裴應霄抬起頭,蹭了蹭她的鼻尖。
曲凝兮猛然喘了起來,才發現她的精氣沒事,倒是胸腔快要被憋窒息了。
他看上去神色愉悅,長睫輕眨,那枚紅痣動人心魄“小晚瑜,孤說什么你都信”
三言兩語就當了真。
曲凝兮微張著嘴,雙唇紅腫,傻愣愣的,她無法判斷裴應霄哪句話是認真的。
倘若他真的要折磨她,讓她陷入最不堪的境地,毫無疑問,他可以做到。
但是他沒有這樣做。
換做其他男子,有姑娘家上趕著表露心跡,指不定他們怎么來者不拒照單全收呢。
裴應霄是不同的,他極為理智,不會輕易屈服于欲i望,更加不會被支配。
可是他出手擁抱她,還親吻了她,顯然沒打算放過她。
曲凝兮水霧彌漫的雙眸,迷茫不解,無法參透。
她手心攥住他的衣袖,抿唇道“求殿下憐惜”
裴應霄的眼底幽深一片,忽的彎了彎,笑瞇瞇道“下回,讓你哭著求我。”
半真半假,仿佛只是玩笑之語,做不得真。
曲凝兮心驚肉跳的,不敢再繼續放任這種氛圍。
她撐著坐直了身子,從袖兜里摸出一個小香包,鄭重地遞到他手中。
“這是給殿下的謝禮。”
小香包的針腳看上去很普通,雖然不至于歪歪扭扭,一看就是她親手所制。
裴應霄收下了,指腹捻著它墨綠色的繡線,眉梢微揚“小晚瑜把自己送給孤了”
“什么”這又是從何說起
裴應霄“它不是一條小魚兒么”
曲凝兮“以此葫蘆香包相贈,望殿下福祿雙全。”
真是可惡,它哪里不像個葫蘆
中秋節過后不久,有關太子殿下的謠言就逐漸散了。
因為聶太傅是個大喇叭,在他的嚷嚷之下,太子擁有秘戲圖一事幾乎廣為人知。
這一下子,男子們頓時有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原來太子殿下也不例外。
只不過他在那個位置,萬眾矚目,更要修身養性,潔以養德。
再說,刻意散播謠言的人被抓了幾個,審問下來供認不諱,被游行示眾。
不明真相的人們漸漸回過味來,原是有人故意為之,才會短時間大面積傳播。
人的情緒復雜多變,轉換也很快,曾經同情唏噓看熱鬧的,這會兒又敬佩憤怒起來。
太子品性高潔,堪稱天下人表率,居然受此侮辱
民眾容易跟風,風向一變,東宮的烏云一掃而空。
而朝中的臣子們,看待問題的角度略有不同。
街頭巷尾嚼舌根的小人物不好排查,太子竟然抓住了,逮住便罷,狡辯否認是人的本能,他不用嚴刑逼供就能讓他們低頭認罪。
這顯然不是人人都有的手段。
否則,指不定就是屈打成招的帽子扣下來了。
有如此儲君,乃大桓之幸。
目下鄉試的主考官已定,左丞相提議,讓太子陪同監考,可惜陛下沒有同意。
他們只能暫且作罷。
尚京早在夏日就逐漸熱鬧起來,各地學子趕赴京城科考,客棧小院幾乎都被租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