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凝兮被裴應霄牽至梳妝臺前,按坐圓凳上,對著偌大一面琉璃鏡。
竟是等身高的橢長鏡面,能將她的裙擺鞋子一并納入,照得清清楚楚。
琉璃鏡與銅鏡不同,昂貴易碎,不過這么大一面,確實方便許多,曲凝兮不僅能看清自己,還能透過鏡子,瞧見身側的裴應霄。
錦衣紅袍,窄瘦腰身,這般翩翩郎君,便是杵著不言不語,就已經叫人挪不開目光。
但他卻不是個冷臉,反而時常斂著一絲笑意,眸若清泉,儀表堂堂。
今天她在路上就聽到了不少對于太子爺的夸贊,街上那些大姑娘小媳婦都極為熱情。
“你一直在看孤。”
裴應霄微微彎腰,親自上手,拆卸她頭上的鳳冠珠環。
動作略顯生疏,但慢條斯理,倒是沒有扯痛曲凝兮的發絲。
他如此紆尊降貴,曲凝兮哪敢生受,小聲道“殿下,讓銀杏來就好”
基本上妝容發飾是銀杏上手較多,這會兒正在一旁等著呢,不只是她,還有融月嫻青,這么多雙眼睛在后頭看著,實在是
“不好意思了”裴應霄一挑眉梢,低聲輕笑“那你還一直望著孤”
他說著,指尖一揚,解下她挽起的烏發,滿頭青絲驟然松散,披綴肩頭。
“我”曲凝兮抿著嘴角,不好直說。
她一整天隔著扇面看她,只有這會兒,才能好好打量他身穿喜服的模樣,怎么還不讓看呢
好在裴應霄也沒追問,摘了她的發飾還不夠,下一刻,他的指腹捻上那對白玉小耳。
替她把兩串分量不輕的耳飾取下,輕揉那軟軟的耳垂,只一下,雪色后頸就泛起一層浮紅。
裴應霄讓人打熱水進來,他挽起衣袖,擰干了帕子,給曲凝兮卸下妝容,溫水潔面。
露出她吹彈可破的白皙肌理,觸感滑膩。
他似是愛不釋手,捧著她的臉頰,反復捻玩。
“殿下”曲凝兮坐著沒動,臉上熱意一直居高不下,隨著他指尖所到之處,紅透了。
被這樣一個男子近距離捧著臉,屬實是考驗一個人的心臟。
好在,裴應霄適可而止,讓她先行去了凈室。
后面才是今晚的重頭戲。
“去吧,孤等著你。”他笑意妍妍,到矮榻上落座,吩咐嫻青擺上些小酒小菜。
春日的夜晚,并不寒冷,但有些微涼,在凈室里不好待太久,他也沒打算第一次就在里頭發生。
便按壓住滿腹的旖旎心思,拿出十足的耐心等待。
東宮的凈室很寬敞,內里擺著幾個描金藍彩孔雀燭臺,大紅蠟燭映照,滿室明亮。
屋子里有淺淡的熏香,沁人心脾,曲凝兮褪下鞋襪,踩著細絨的地毯進去,看見浴桶不由一愣。
非常大一個圓形木桶,感覺足足可以容納兩三人。
她心頭一跳,看過的秘戲圖里面,就有在浴桶內的
“太子妃,怎么了”春雀見她停下,扭頭看了過來。
“沒事”曲凝兮一手扶額,果然,看過的東西,是忘不掉的,它們總會不經意間冒出來。
她收整了心情,寬衣解帶,踩著木雕臺階進去。
曲凝兮喜潔,今天早早被挖起來,忙活一日,泡個熱水澡更好安歇。
不過裴應霄說,她就算很累也不許早睡
不論如何,她是做好了心理準備的。
今天,是他們大喜之日。
大喜之日就要穿這種衣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