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上很香。
步瞻輕俯下身時,恰有一道輕風從窗牖間門穿過,將女郎身上的氣息帶至他的鼻息之下。男人眸色微動,濃密的眉睫亦是輕輕顫了顫。他低下頭,目光凝在那雙嬌艷欲滴的唇瓣上。
似乎夢到了什么,姜泠檀口微張著,輕輕發出一道嚶嚀。
“莫莫過來”
她夢到什么了
是夢到他了么
步瞻再將身子彎下。
女郎鬢角微濕,精致小巧的耳垂下,是白皙賽雪的頸。那細頸纖長,散發著誘人的香氣,清澈干凈的氣息拂面,徐徐沖緩了他頭腦間門的陣痛。
男人喉結動了動,想親吻她。
適才只看見她這雙粉嫩的唇時,步瞻喉舌間門便滾起一陣熱燙。欲望再度如熱浪般襲來,登即將他的渾身裹挾住。這種感覺已有整整三年未曾出現過,卻比三年之前來得更為兇猛與熱烈。讓他如著了魘一般地低下頭,想要含住那雙朝思暮想的唇。
就在唇瓣相接的前一瞬
似乎想到了什么,步瞻身形忽然頓住。
他垂下眼睫,再度凝望向身前熟睡的女子。
就在姜泠剛進屋的時候,透過窗戶,他悄悄往里面放了迷藥。
迷藥的劑量并不多,細微的光影落在姜泠眉睫上,她的睫羽顫了一顫,似乎要轉醒。
他立馬側身,想要躲至一邊。所幸她只是顰了顰眉,沒有察覺什么異樣。對方只是輕微的一個表情,他竟覺得心中一下警鈴大作。半晌之后,步瞻地低垂下眼睫。
他站在一片光影交接之處,悄悄凝望著她。
心口處似是有什么怦怦跳動著,讓他的心潮澎湃,蕩漾不止。
他忽然明白,前些日子他路過集市,隨手翻閱到的一個話本子。
其上說原來愛一個人,是會變得小心翼翼、畏首畏尾。
他的心又開始重新跳動了。
爐內香風不止,蒙蒙一層水霧升騰而上,拂過男子緩淡的眉眼。
就在此時,窗戶外忽然閃過一道衣影,步瞻敏銳地抬眸,來者正是談釗。
對方將才處理了青衣巷的那一行人,身上還帶著濃烈的血腥味兒,見了步瞻,男子恭敬一拜。
“主上,已經全部處理干凈了。”
“都是什么人”
“屬下無能,暫時還未能查清那一行人的身份,只知他們腰間門都佩戴了這種翡翠綠色的令牌,其上字跡確實未分辨清楚。”
正說著,他遞來一塊沾了血的翡翠令牌,步瞻輕幽幽地掃了令牌一眼,道了句“知曉了。”
談釗顯然還有其他話要說。
甫一進屋,他便看見伏在案上的姜泠,她這并非自己昏睡了過去,而是中了某種迷藥。
談釗微訝“主子,您這是”
男人微抬起下巴,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時辰還早,城門還未關。
他輕揚起袖,道“回京。”
馬車已在庭院外備好。
步瞻將桌前的女郎打橫抱起,迎著停在庭院里的馬車。談釗見狀,趕忙上前輕抬起車簾。
“主上,當心。”
車內很寬敞,車簾放下來,徹底隔絕了外間門的光。
步瞻將她放在腿上,朝外淡淡吩咐了聲,登即便是一聲揚鞭,馬蹄踏踏,穿過這幽深狹窄的小巷。
他猶豫了很久,要不要帶她一同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