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爾江阿說了一句“奴才家里養出這樣的孩子,不知道貪了多少呢算了,不說了,他們成婚的日子是下個月的初六,說起來和你成婚的日子是同一天呢。曹寅該是進京了,他女兒今年一直在京城住著備嫁,聽說曹家的嫁妝不少呢。”
海棠一邊擼狗一邊說“初六去看看,我倒是想看看曹寅的兒子,人家說是個白面書生。”
曹寅此時進京了,他妻子李氏和兒子曹颙今年都在京城住著,曹家除了給大姑娘平王福晉準備嫁妝,還積極地給曹颙跑前程。曹寅雖然有榮寵,但是在內務府并不是樹大根深,而且因為內務府八阿哥一番翻騰后,里面的生態位又發生了變化,所以曹颙想要當差只能去做三等侍衛。
曹寅知道這是八爺那方的人拿著曹颙的前途卡自己讓自己低頭,內務府隨便給曹颙一個筆帖式的差事他都不說什么了,曹颙年紀不大,又是體弱的書生,讓他去當三等侍衛著實是沒照顧他。只要他去找八爺請安,事情就能立既解決了。
然而曹寅思考再三沒有這么做,他夏天的時候寫信給兒子曹颙,讓他先去做侍衛,但是秋天收到的妻子的信說,曹颙這份差事著實辛苦了。而且李家也給曹颙跑了關系,先送到漕運衙門里做些讀讀寫寫的差事,這樣能輕松不少。
這里的李家不是李煦他們家,李煦原來姓姜,是正宗的漢家苗裔,后來被掠走才認了正白旗李西泉為義父改了姓氏。曹寅的妻子李氏是正百旗李月桂的女兒,李西泉和李月桂是兄弟,所以李氏和李煦有兄妹的名分卻沒有血緣關系。如今正白旗閑散人員都進入了漕運衙門,漕運衙門在京城也有辦公地方,李家在正白旗有佐領世職,自然能把曹颙給
塞進去做點輕松的差事。
這讓曹寅心里松口氣,剛來就帶著禮物去了正白旗李家感謝,他岳父李月桂去世了,但是李家是個龐大的家族,他去了自然有人接待這位姑爺。
李家很多人來陪著曹寅喝酒,席間問的都是平王福晉備嫁的事兒。最后散了宴席后,他正經的大小舅子李文煥、李文炳就問他“外甥怎么就做了三等侍衛你但凡在皇上跟前求一求,難道就不賜給他一個好差事不是說三等侍衛不好,我們家的孩子也就是這差事了,但他明顯體弱,沒法披甲,上面就看不到嗎”
曹寅嘆口氣“外面都看我與皇上親近,就是因為太親近了啊”
李文煥和李文炳對視一眼,都想到了怎么回事,也沒再說下去。
曹寅醉乎乎地回家,然而家里賀客盈門,曹家人少,不像是李家那樣一大家子,曹寅只能趕緊擦擦臉出來迎接人,這時候來的是宮里的侍衛,通知他明日見駕
曹寅不敢怠慢,晚上早早地睡下,第二天一早去等候召見。
他遞牌子后會被立即召見,這已經成了慣例了,因此康熙在下朝后吃早飯的時候叫他進來。
曹寅進門就看到太監在桌子邊加了一個座位,他就有幸陪著一起吃早飯。
康熙很少一人吃飯,不是有大臣陪著就是有嬪妃和孩子陪著,這里還有個人陪吃,就是弘陽。
康熙問弘陽“你認識他嗎”
“認識,叫曹寅,是江寧織造司郎中,去年額娘叫人來說事兒,他就來了。”
康熙摸摸弘陽的腦袋“你這小腦袋瓜記性好著呢。”
曹寅在請安后看了看康熙,康熙老了,他看到后趕緊低下頭,瞬間心酸起來,又極力掩飾自己的表情。
康熙說“朕上朝前吃過了,這是陪著他吃,這小東西冬天起不來,日上三竿了才吃飯。”又說弘陽被爹媽慣壞了,放宮里養著天不亮就能給他攆起來,誰能容他睡到天亮。
弘陽默默地吃飯,康熙就跟曹寅說起了和海棠的分歧“朕和她額娘別的都能說到一起去,唯獨養孩子說不到一起。他額娘的做法朕看不慣,朕養孩子她額娘在一邊也看不下去,都指責對方放養孩子”
曹寅只能說大家都在疼孩子,都是為了孩子好。
等弘陽吃完帶著哈三兒出去玩后,康熙讓人收了餐桌,和曹寅出去走走,其實乾清宮前面沒什么好逛的,好在今兒的天氣好,康熙和曹寅在乾清宮前面的小廣場上溜達了一圈又一圈。
康熙說“你看著顯出老相了,這陣子做什么把你累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