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繁忙的家務,子嗣顯然更重要。
王書淮沉吟道,“家里還有兩位弟妹,平日可叫她們給你打打下手,切莫什么事往自己一人身上攬。”
謝云初目的達到,露出笑容,“二爺這么說了,那我便聽您的。”
上頭雖然有公婆壓著,但二房真正一言而決的人是王書淮,只要王書淮同意她把身體放在第一位,她就不怕公婆置喙。
可恨她前世看不通透,凡事動心忍性,求全責備。
這一世,只要她不犯七出之罪,王書淮就不可能休了她,那么未來她便是首輔夫人,即便她什么都不做,也絲毫不影響她尊榮富貴,何苦來哉,當個富貴閑人不好
王書淮此時沒去在意謝云初的表情,而是注意到謝云初的稱呼,她以前不是喚他“二爺”,而是“夫君”。
罷了,無關緊要。
王書淮起身,回了書房。
國公府共有四房,除了公中中饋,各房還有自己的一個小賬房,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三奶奶竇可靈“奉”婆婆姜夫人之命在賬房忙碌一日,又去上房陪著公婆用膳后,琢磨片刻便帶著今日國公府分下來的新鮮果子來到春景堂探望謝云初。
看望是假,打探敵情是真。
她與謝云初妯娌近兩年,謝云初任勞任怨,風雨無阻,何以今日一整日不曾去賬房,竇可靈想知道謝云初到底病到什么地步。
謝云初進門之前,二房的家務都由竇可靈掌著,謝云初一過府,姜夫人念著謝云初是長公主挑的人,立即便把中饋權交到謝云初手里,竇可靈心里自然不痛快,沒嘗過肉也就罷了,當過家便知道其中還是有不少好處。
譬如下面的管事圖謀差事時會孝敬她,譬如國公府和宮里份例下來時,她可以暗中挑些好的,竇可靈嫁過來后,頭胎便生了兒子,她心中隱隱有傲氣,覺著她比謝云初更有資格當家。
二房三位妯娌之間,甭管心里如何,面上都是常來走動的。
謝云初很快將竇可靈迎入東次間坐著。
竇可靈比不得姜氏和許時薇心大,她發現謝云初有些不同。
以前只要她過來,謝云初都會親自來迎接,今日卻擺出架子在東次間等著,以她對謝云初的了解,謝云初不是驕矜的人,看來病得不輕。
竇可靈等丫鬟奉了茶,一面打量謝云初臉色,一面關切問,
“聽聞嫂嫂身子不適,我不放心過來瞧瞧,恰巧今日公中分了份例,我挑了些您愛吃的送來。”
桌案上擺著幾個果盒,謝云初與王書淮一般,心思不在吃穿用度上,所謂的“愛吃的”,也不過是每樣挑了些。
謝云初與竇可靈相處了八年,她嘴角翹一翹,謝云初就知道她的心思。
看破不說破,她笑道,“弟妹有心了,太醫今日來看過,病算不得大,卻也不能馬虎。”
“哦,這話怎么說”竇可靈上了心。
謝云初放下手中的針線,嘆道,“還是生珂姐兒時落了病,得好好補一補,方能生下一個。”
竇可靈福至心靈,立即明白謝云初的顧慮。
謝云初急著生兒子,但身子不好,大家都在世家宅門里討生活,里頭的規矩路數誰都明白,沒有兒子,立不住腳,更何況謝云初是長媳,傳宗接代,責任重大。
竇可靈著實想同情一把謝云初,卻發現自己同情不來,她很竊喜,面上卻假模假樣跟著感慨,“咱們女人太不容易了。”
謝云初自然知道竇可靈想要什么,掌中饋其實是個吃力不討好的活計,她前世含辛茹苦掌家是自認責任,而竇可靈則是眼皮子淺,看著那點好處。
這輩子她打算放手,竇可靈是最好的接班人選。
上頭還有長公主與國公爺壓著,其他幾房都瞧著,竇可靈即便想撈點油水也不敢過分,不會傷筋動骨,由著她去吧。
謝云初心里謀算,面上卻沒立即松口,而是道,“恰恰我昨夜感了風寒,兩病交加,只能勞煩弟妹幫我看著些,待回頭我好了,再給弟妹賠罪。”
餌只有慢慢給,才能勾起對方的求勝欲。
這話落在竇可靈耳郭里,便是謝云初礙著身子無可奈何退讓。
竇可靈很高興。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是你弟妹,又是二房的一份子,本該幫襯你的。”
這話就把以后長期跟著謝云初掌家做了鋪墊。
謝云初笑而不語。
女人被后宅束縛久了,只看到眼前這一畝三分地,事實上女人可為的天地大著呢,她想到前世后來長公主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