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書淮臉色談不上好看,心里更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縈繞。
謝云初喚了一聲,二爺
王書淮那樣子像是有話說,
看著滿身疲憊明顯有心無力的妻子,王書淮搖頭,“我沒事,你去歇著。”謝云初身上黏糊得慌,轉身先進去了。
王書淮等在外頭的廳堂,里面傳來斷斷續續的痛吟,他想到什么,起身折出。
浴室內,春祺看著謝云初肩頭的淤腫,心疼得哭,“疼嗎,很疼是不是,那楊夫人也不知輕點。
謝云初苦笑道,“她也好不到哪里去,況且上了場,就別指望全須全尾回來。”外頭來了人,夏安出去了,不一會拿了一棕色的小藥瓶進來,隔著屏風與謝云初道,“主兒,方才一面生的小內使送了這個藥來,說是送給您療傷的。”既然是內侍,沒準是長公主那邊的人,謝云初不在意道,擱那兒吧。夏安忙著張羅晚膳,將藥瓶放在桌案便出去了。
磨磨蹭蹭耗了小半個時辰出來,謝云初在梳妝臺前坐下,羅衫半解,等著春祺給她上藥,春祺便來外間拿藥,這時,竹簾輕響,王書淮回來了,手里還拿著一個藥瓶。
春祺看了一眼桌上的藥瓶,又瞅了瞅王書淮,頗有些疑惑,朝他行了禮,
“二爺。”
謝云初聽得動靜,披衫來到屏風處,夫妻倆視線撞了個正著,謝云初看到他手里拿著的東西,而王書淮則看到桌案那小藥瓶,
與他手里的一模一樣,都是軍中最好的跌打損傷活絡油。
王書淮不動聲色坐下,立即將兩個藥瓶對調了下,語氣分外平靜,用這個吧。春祺只覺得怪怪的,回頭看了一眼謝云初,兩個瓶子看起來一樣,難道有區別
王書淮大約第一次做這樣的事,臉色還不太自然,只語氣溫和,這個更好。謝云初也沒多問,不是一瓶藥而已,她朝春祺努努嘴,拿進來吧。
春祺將那王書淮給的藥瓶拿進里屋,瓶塞扭開,一股刺鼻的氣味涌了出來,主仆均嗆了兩口,春祺小心翼翼用棉團蘸著藥汁,往她肩骨處一涂,先是一股冰冰涼涼的感覺,緊接著火辣辣的,將那酸澀痛脹之處給撫平,試著按摩幾下,效果顯著。
謝云初奇了,這藥油不錯,二爺,有心了。她抬嗓客氣地跟王書淮道謝。
王書淮白皙的手指輕輕叩著掌心那一瓶,眼神幽深而綿長,似要將那瓶子給穿透,淡淡嗯了一聲。
不一會謝云初扣好衣襟出來,吩咐春祺去擺膳,視線就這么落在王書淮掌心,方才試了一番,這藥油十足的好,今后難保有個跌打損傷,那一小瓶哪里夠,于是笑瞇瞇指著王書淮手里,
“二爺,這個能不能也給我,”外裝一模一樣,沒準是一個東西。
謝云初有些眼饞。
好藥可遇而不可求。
對上妻子清澈又期待的眼神,王書淮的心莫名地哽了一下,“這瓶子壞了,我回頭再替你尋一個。
謝云初眼巴巴看著那藥瓶,撇了撇嘴,點了頭。
王書淮心情難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