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云初皺著眉看了一眼謝云佑,露出擔憂。陸姨娘哽咽著道,
“少爺一氣之下沖了進來,拿著刀就要來砍我,若非舟兒在場,我今日怕是命喪黃泉,我承認,我出身卑賤,不值當少爺尊敬,可到底也替你爹爹孕育了一雙兒女,你少時的衣裳還是我親手逢的呢,少爺怎么能動則喊殺呢。
謝云佑梗著脖子反駁,胡說”他指著陸姨娘與謝云初道,姐,這陸姨娘恬不知恥,竟然侮辱我輕薄她,這個毒婦為了陷害我不擇手段,我固然動了怒,想給她一點教訓,可我沒想傷她,不料她瞧見我腰間的匕首,主動拉扯下來,拿著刀往自己臉上就是一割,嫁禍于我
謝云初扶額,一時不知該說什么。
這陸姨娘著實是個狠角色,為了算計,竟然把自己搭進去。
謝暉也是臉色陰沉沉的,指著陸姨娘那破敗的臉,斥責謝云佑,你個混賬,要曉得這樁事傳出去,你的前途毀了,我的老臉也被你丟干凈了
謝云佑老神在在笑著,爹,這女人是我娶的嗎您自個兒弄了這么上不了臺面的女人進門,竟然怪在我頭上
謝
暉語塞,老臉脹得通紅,眼看他又要發作,謝云初及時插話問道,“現場難道沒有丫鬟伺候父親,我不信陸姨娘所說,她明顯陷害弟弟。”弟弟性子您是知道的,即便有些調皮,卻從不屑于撒謊。那頭二嬸黎氏接話,
事發時,那丫鬟被陸姨娘支開,去后院洗衣裳去了,沒有人證。
謝云初看著謝暉,父親,不管有沒有人證物證,陸姨娘騙過您,您難道信她這時陸姨娘推了推身側的謝云舟,少年顫抖著身,將臉埋得很低,猶猶豫豫開口,還請父親替母親主持公道
謝云初明白了,謝暉是顧忌著謝云舟。那頭陸姨娘嚶嚶啜泣,長睫含淚要落不落,只一雙含情目水汪汪望著謝暉,挪不開眼。
老爺,是妾身害了云舟,這段時日我們母子在府上是何情形,老爺您是明白的,妾身即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云舟也是您的骨肉啊,這些日子他被人處處打壓排擠,吃不下飯,無心讀書,都瘦了一圈了,妾身可以不要公道,可是您要替云舟做主。
謝云佑挪來一錦杌,端端正正坐在陸姨娘身側,似笑非笑道,
姨娘,我勸您別拐彎抹角,您不就是瞅著新夫人即將進門,心里不高興了,想算計算計我,一面設法將我踢出局,一面替你兒子討些好處,比如弄些家產補償或者占據蔭官名額之類的
陸姨娘臉色一變,她清凌凌盯著謝云佑,仿佛初次認識他般。謝云初與蕭夫人交換了眼色,原來謝云佑看穿了陸姨娘的把戲。陸姨娘頓時語塞了,只委屈地望著謝暉不敢說話。
謝云舟聽了謝云佑這番話,面色脹紅,他垂下眸極力忍住自己的眼淚,
父親,兒子什么都不要只求您看在母親多年來兢兢業業伺候您的份上,還她自由,莫要再拘著她了。
謝云舟雙手一拜,哽咽求情。
陸姨娘見兒子如此,越發哭得我見猶憐,膝蓋不停往前挪,試圖去攀附謝暉的膝蓋,謝云佑及時扔了個錦杌過去,攔住了她的路。
陸姨娘瞪了他一眼,謝暉則有些尷尬。陸姨娘堅持抓住癥結,
老爺,不管怎么說,二少爺弒庶母,也是一條不小的罪名,您看著辦吧,您若是不給妾身做
主,那妾身便讓云舟去敲登聞鼓。
這是想逼謝暉拿好處換她守口如瓶。
謝云初看了一眼謝云舟,再看父親糾結的神色,明白了問題所在,陸姨娘固然可恨,但謝云舟性子靦腆溫厚,讀書刻苦,父親對謝云舟一直抱以重望,故而念著兒子情面一直不敢對陸姨娘狠心。
而陸姨娘正是瞅準這一點,鋌而走險,為兒子搏一把。
但謝云佑絲毫不為所動,反而是陰惻惻盯著陸姨娘,你盡管去告,且讓京兆府的仵作來查,你臉上的傷是自傷還是他傷”
陸姨娘袖下的手指一抖,不過轉瞬她又鎮定地望著謝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