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的事,到今日小姑姑的事,你屢屢料敵于先,上次是做夢,這一回又是什么呢,我審問過那丫鬟,姚泰和不曾給她買過胭脂水粉”
謝云初解釋道,“沒給丫鬟買,那沒準是給別人買呢我當時也只是猜測,覺得不對勁,才讓你去查,哪知道順藤摸瓜查出來了呢,二爺你在懷疑什么”謝云初挪了挪身,迎上他的視線。
這正是王書淮最匪夷所思之處,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懷疑什么。
一切無跡可尋。
“那太醫把脈時,你說了什么話”
當時旁人的注意力在太醫身上,唯獨他一直盯著自己妻子,他擔心姚家人狗急跳墻,傷到謝云初。
謝云初語氣一頓,沉吟道,“我瞧見小姑姑吐出一些黑血絲,我有些擔心,便告訴了范太醫,范太醫常年行走宮中,見過的大風大浪比我吃的鹽還多,必定是有所察覺,才取血驗毒,這是范太醫的功勞。”
王書淮瞇起眼。
信王說過,她每每撒謊,便有遲疑。
眼下也是如此。
只是她說話滴水不漏,王書淮無法反駁。
不能逼她。
王書淮這樣告誡自己,逼著自己壓下心底深處戾念,換了話茬,“明日我要去一趟河州。”
謝云初有些猝不及防,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隨口問道,“去多久”
謝云初看著他那雙深沉的眼有些害怕,恨不得他離開一段時日。
王書淮淡聲回,“五六日吧。”
也不久。
謝云初有些失望,“那我吩咐嬤嬤給您備行囊。”
林嬤嬤在一旁聽見了,立即去里屋。
柜子里有針線房新做的衣裳。
王書淮敏銳察覺到妻子的失望,心里發堵。
就這么盼著他走
見謝云初頻頻打哈欠,念著她身子不適,王書淮忍耐著性子,決定不予計較,起身離開了。
清暉殿這邊,長公主吩咐嬤嬤等人將王怡寧安置在偏殿住著,沒舍得讓她回出嫁前的院子,夫婦二人則回了內殿,長公主梳洗后躺在塌上,神情略有頹喪,好半晌沒有說話。
國公爺換了衣裳過來,打算躺進去。
長公主忽然開了口,“你說,我是不是錯了”
女兒的遭遇給了長公主很大的打擊。
國公爺心里也難過,坐在床頭看著妻子,“咱們做父母的盼著孩子嫁個門當戶對的,不愁吃不愁穿,沒有錯,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殿下莫要自責。”
長公主擰著長眉,嘆了一聲,“如今我這心里膈應著,也生了幾分忌諱,你說煦兒這事怎么辦”
國公爺道,“算了吧,有一個兩江總督府出身的媳婦,功高震主,不見得好,京城那么多世家,讓江澄隨意挑去。”
長公主語氣含著惋惜,“江澄此人難得通透又有城府,是個梟雄之輩。”
國公爺知道長公主暗中不是沒有奪嫡的意思,他倒是希望妻子不要趟那蹚渾水。
“江澄固然出眾,可婚姻是婚姻,晚輩的事由不得咱們謀劃,那江氏女性子驕縱,咱們煦哥兒又是個不輕易低頭的人,他們兩人過日子,定是雞飛蛋打,可別婚事結到最后結成了仇。”
像今日的姚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