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范太醫幫著王怡寧清除了余毒,她人方才精神些。
二十這一日午睡后,謝云初去探望王怡寧,王怡寧已搬回了自己的院子。
謝云初進去時,王書琴也在里面,二人皆是抱怨,
“我們都是貪圖小姑姑錢財的了。”
王怡寧露出苦澀,“小姑奶奶們,就讓我心里舒坦些吧,欠了你們這大人情,我都恨不得要下跪了,你們可憐可憐我,收了我也心安。”
謝云初打量王怡寧臉色,雙眼壓不住的紅腫,在外人面前強顏歡笑,裝作過去了,私底下指不定多么難過。
畢竟是孩子的父親。
不一會,江梵與沈頤過來造訪,原來二人聽到風聲,聽說王怡寧出了事,都來王府探望,兩位少奶奶與王怡寧也都有些交情,今日均攜了禮來。
王怡寧客氣招呼二人坐下,她躺在暖閣的炕床上不方便挪動,吩咐丫鬟挪了一張長案擱在炕床上,讓謝云初也躺上來,王書琴三人則坐下炕床下方,
“來了我這兒千萬別客氣,你們隨意我才歡喜。”
沈頤挨著謝云初這邊,王書琴靠著王怡寧身側,江梵坐在正中,五人圍著長案,上頭擺著春果,鹽水花生,一疊水晶膾,春卷并一些甜食。
不一會,丫鬟各人送了一碗人參燕窩湯來。
沈頤接在手里吹氣,“喲,來了郡主這,我們都成饞嘴的。”
王怡寧素來爽朗豪氣,在人前也習慣做東,少時便是姑娘里的頭兒,沈頤等人比她年紀小一些,也都是仰慕她風姿長大的。
沈頤便勸王怡寧,“按我說,不破不立,您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往后便顧著享受,莫要再去受哪門子的窩囊氣了。”
江梵朝沈頤使眼色,“你這是瞎起哄,我聽說高世子昨夜在王府門外守了一夜,有負心漢,也有長情人,可不能一棍子打死了。”
王怡寧聞言立即呸呸幾聲,“去去去,可消提嫁人這話,我就是九條命也不敢了。”
眾人笑,笑中也有心酸。
大家曉得王怡寧郁結在心,想著法兒開她的心。
沈頤道,“我看郡主干脆學前朝的林陽公主,一輩子不成婚,養他十個八個面首的,不知多么快活呢。”
江梵捏了沈頤臉頰一下,“你不可別唆使郡主學壞,郡主那么端莊的人,豈能胡來。”
“誰說是胡來,”王怡寧如今也想開了,叉著腰道,“我還氣不過,就打算這么過。”
沈頤忍俊不禁,“就是,男人嘛,也能愉悅身心”
王書琴一聽氣氛不對,連忙起身,
“看來我得避一避,任你們這些瘋子胡說八道。”
王怡寧笑,催著她走,“去去去,回你的閨房繡花去,咱們都是在泥濘里糊過一身的人,沒得叫你沾染了俗氣。”
沈頤也打趣,“你走了咱們說話便沒了顧忌。”
王書琴氣得捏了沈頤一臉,還真就拍拍手干脆離開了。
謝云初還沒睡飽,倚著引枕假寐,任憑幾人鬧。
江梵見二人轟走了王書琴,啐了幾句,“就欺負人家小姑娘。”
她開導王怡寧,“什么都別想,把身子養好。”
沈頤問王怡寧,“您真不打算嫁了”
王怡寧神色平靜搖搖頭,“不嫁了。”
沈頤一本正經道,“成,趕明兒請我家那口子去軍營了瞅瞅,若是有哪些護衛順眼的,便引薦給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