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手撐在她兩側,壓住她纖細的柔荑,迫著那掌心攤開,修長的手指交叉過去,與她十指相扣,貼得嚴絲合縫,謝云初起先用掌腹去抵他,他徹底碾壓過來,將她摁得動彈不得,她也放棄了。
男女力量懸殊,她何必自討苦吃。
鉗住她的同時,濕潤灼熱的唇瓣再次渡過來,謝云初將面頰一偏,他的吻落在她耳后,一陣輕微的癢意流遍全身,王書淮察覺身下的人有一絲顫,他薄薄的唇角微咧,反而含了過去。
謝云初修長的玉頸下意識一縮,惱羞成怒,腰身挺得直直的,“王書淮,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混賬”
一些深埋在骨子里的戾念無形中被勾了出來,他竟是在這一聲罵中尋到一絲莫名的痛快,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總歸順應心意便是。
濕漉漉的氣息摩挲著她耳后,謝云初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惱恨他舉止出格,下意識往里側去躲,這一躲徹底把自己逼向墻角。
他乘勢環住她纖弱的身,將她被按住的雙手交握在她身后,徹底用一只大掌給裹住,騰出一只手捧住她細嫩的面頰,迫著她朝他看過來,
烏黑的鴉羽靜靜垂在眼下,面頰因呼吸急迫而滲出一層薄薄的紅暈,眼睫倏忽睜開,在那道冰冷的視線投過來的同時,他再次渡過來,方才淺嘗輒止,也過于粗魯,這一會兒輕輕揉捏著,試圖哄著她配合。
謝云初死死咬著牙關,闔上眼不理睬他。
黑漆的長眸亮度驚人,喉結劇烈翻滾,謝云初被他迫得眼睫打顫,倔強得將所有聲音全部堵在嗓眼,王書淮見她不情不愿忽然很惱恨,松開她,兩人下顎相抵,他嗓音沉沉撥過來,
“就這么不高興”
謝云初比他冷靜,甚至眼底還擒著一抹淡淡的嘲諷,
“吃味了”她語氣輕飄飄的。
王書淮輕哼一聲,狹目蕩漾著輕微一絲笑,亦有自嘲,“是又怎樣”
“你答應過我不再見他。”
謝云初很難想象自己現在對他還有耐心,她紅唇輕啟,“我沒有見他,我來這純屬偶然,王書淮,你若因這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跟我慪氣,真讓我小看你。”
王書淮有些氣結,他不惱恨她無意中入了信王的轂,他惱恨的是她始終云淡風輕,仿佛無論他做什么,均掀不起她半絲漣漪,他依舊箍著她雙手未動,保持傾身在她之上的姿勢,牢牢鎖住她雙眸,低沉道,
“去年三月十五那日夜里,究竟發生了什么事,讓你對我一夜之間轉換了態度。”
謝云初心神輕輕一震。
王書淮冥冥中感覺自己尋到了紛亂的線頭,他揪著不放,“你將我拒之門外不說,從此不主動過問我,不替我下廚,不替我更衣,我并非覺著你該做這些,而是你變化得過于突然,總得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吧”
謝云初沉默不語。
那夜醒來時她并不知自己重生,是以露了馬腳,倒成了今日王書淮攻訐的借口。
謝云初始終低垂著眉眼,保持鎮靜的神色。
王書淮見她無動于衷,眉峰再次變得銳利,“祖父的事你用噩夢做解釋,尚能理解,那么小姑姑呢,你突然之間便急了,即便他真養了外室又如何,何至于讓你急得方寸大亂你急得并非是他有外室,而是小姑姑有性命之憂是也不是這些都不說,好端端的,你為何在廣渠門內買了一個壓根不值當的田莊,那里收成一般,地廣人稀,離著城區又遠,云初,你這一切都太蹊蹺了”
去河州這幾日他暗自思量,慢慢縷清一些線索,今日碰著謝云初便想問個明白。
有那么一瞬,謝云初想告訴他,她在夢里過了一生,那一生他冷待她,視她所有付出為理所當然,在她還沒闔眼時,便張羅著續弦,哪怕臨終前也不曾來看她一眼轉念一想,說出來又如何,她在祈盼什么呢,祈盼他意識到自己的過錯,隨后“改邪歸正”
不,她不稀罕,也沒有必要了。
她可以跟王書淮談論任何事,唯獨不要談論感情。
前世的事已經過去了,再糾結無任何意義。
她只想徹底放下。
謝云初露出疲憊,“二爺一向敏銳,行事也料敵于先,年紀輕輕便升任三品侍郎,自個兒如此出眾就見不得旁人能耐難道就不許旁人有先見之明二爺問的這些我也很疑惑,我也很想知道,在聽到林叔告訴我姚泰和買了胭脂水粉時,我那一瞬間為何惶恐,興許是小姑姑懷孕與之撞在一塊,冥冥之中便有了感念。”
“二爺能否幫我解釋解釋,我為何這般警覺”
她杏眼微眨,水光輕覆,做出一副無奈又無辜的神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