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諸位不惜一切代價救我妻子,我要她好好的。”
范太醫等人方才聽見了外面的話,曉得王書淮這是誤會了,均哭笑不得,連聲作揖,“定不辱命。”
王書淮正要掀開紅色撒花簾往里去,這時里面突然傳來穩婆驚喜的叫聲,
“生了生了,是一位小公子呢”
王書淮愣了一瞬,
這就生了
迫不及待掀簾進去,里面的丫鬟想是也沒料到有個高大的男人莽撞闖進來,端著一盆血水便出門,兩廂撞了個正著,血水潑了王書淮一身,夏安嚇傻了。
王書淮卻顧不上她,也顧不上衣擺被淋個通透,連忙去尋謝云初,只見小小的屋子擠滿了人,兩個丫鬟牽開一張碩大的紅布遮掩住謝云初的身子,唯剩一張煞白的小臉陷在紅艷艷的褥子中,她額尖濕透,鬢發凌亂貼在鬢角,想是方才生出來,這會兒大口大口呼吸著。
“云初”
眼見王書淮要過來,春祺立即迎上去遞上干凈的濕帕子,王書淮一面褪去外衫,一面凈手上前將她半個身子抱在懷里,
穩婆拍了拍孩子屁股,小少爺中氣十足的哭聲響亮破天,大家都笑了。
謝云初正感覺到身子里一空,身子軟綿無力呢,被孩子哭聲震醒,視線被汗水模糊,感覺到身旁有個人,她定了定神,眼前那張臉才漸漸清晰,
“二爺”她唇角帶著幾分解脫的笑,到了后期不過熬日子,恨不得孩子快些出來,如今總算是卸下負擔。
“云初你受苦了。”他手臂用力圈緊,額尖貼在她濕漉漉的發梢,眼底情緒翻騰。
人在最虛弱的時候著實需要一個溫暖的擁抱。
謝云初累極任由他摟著貼著,溫度從他胳膊傳遞到她瘦弱的背身,一點點將大汗淋漓后冰涼的身子暖熱。
穩婆還在給她清理身子,謝云初一時不敢挪動。
“二爺這是打哪兒回,怎么這般狼狽。”
她怎么還有力氣說話。
王書淮神情是幽黯的,也是擔憂的,一張俊臉繃得極緊,后怕還懸在心口不曾松懈,“抱歉,我回來晚了些。”
他收到齊偉飛鴿傳書,聽說謝云初提前發動,丟下公務便往回跑。
那一瞬間,真的是什么都顧不上了,跟離箭似的往京城方向奔,只盼著能快些再快些,能守在她身邊親眼看著孩子出生。
謝云初看得出來他一路吃了不少苦,目光落在他肩頭,明顯有一團血跡,“二爺受傷了”
王書淮不愿她擔心,“沒有,這是別人的血。”
謝云初也沒多想,寬慰他,“您回得很及時,是這胎快,生珂姐兒時耗了一日一夜,這一回羊水破后不過半個時辰便生了。”
王書淮雖是慶幸妻子順利誕下孩子,又忍不住想起生珂姐兒時自己的缺席,心里沒有半分好受,原來他口口聲聲說彌補,過去的痛永遠彌補不了。
穩婆利落撿了臍帶,又將孩子擦拭一番裹在襁褓里抱給王書淮瞧,王書淮看了一眼沒什么反應,心思都在謝云初身上。
倒是謝云初強撐著身借著他手臂的力往前瞄,“讓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