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話很有道理呀”明夫人攤攤手道。
謝暉給噎住了,他別過臉去扶著茶盞喝茶。
明夫人總是這般能四兩撥千斤化解父子倆的爭執,
“佑兒不想欠云初的,想把銀子當做滿月禮還給云初,也是給外甥撐臉面,這是他一份心,你要理解。”
謝暉嘆了一聲,轉過身來道,“我當然理解,可事兒不是這么做的,你問問云初,她愿意要嗎”
不等明夫人搭話,那頭謝云佑又氣沖沖道,
“這是我的銀子,我要如何處置,與你無關。”
“那你娶媳婦怎么辦”
“娶媳婦不該你出銀子嗎你不想出銀子是嗎那你生我作甚有本事你把我摁回去啊。你是不是以為我想做你謝暉的兒子我告訴你,若有得選,我絕不要你這樣的爹。”
謝暉一口血嘔出來直接給氣病了。
說來說去還是為當年的事不解氣。
明夫人看著倔得跟頭驢似的少年,心頭感慨萬千。
以前她只遺憾這輩子沒孩子,如今見了謝云佑,忽然覺得若是不能給孩子一個安穩的未來,不要也未嘗不可。
謝云佑這廂抱著錦盒回了自己的院子,明夫人扶著謝暉回后院躺下了,說是要請大夫,謝暉不肯,只擺手說老毛病了不要緊,明夫人便坐在一旁陪他,
“你信我,你現在別管他,讓我來管教,他并非不好,他只是對你心存怨氣,故而處處與你為對,接下來他的事,你就別操心了,交給我。”
謝暉看著溫柔又堅定的妻子,眼眶發酸,“辛苦你替我操勞這些。”
明夫人笑道,“這有什么呀,我倒是很樂意跟孩子們相處。”
“對了,不管云佑如何,咱們做外祖父外祖母的,必須得送上厚禮,這是給初兒撐場子,你如果手頭緊,我拿銀子出來。”
謝暉聞言劇烈咳了幾聲,連連擺手,深吸著氣緩緩道來,
“哪里輪到你掏體己,娶你之前,家里也曾鬧過一回,我最后決意,將蔭官給云佑,他是嫡子,回頭這個伯爵也少不了他的,這么一來,我不是得給其他幾個孩子打算嘛,就把產業分成幾份,每人一份留在書房呢。”
“前不久云秀寫信回來,說是嫡母在上,本該親自回來磕頭請安,實在是身子病下一直在她舅舅家養著,不能出門,也聽說了她母親的事,倍感羞愧,打算一輩子不嫁人,雖說這話也不過是聽聽,但暫且把她那份嫁妝拿個鋪子出來,給珝哥兒做滿月禮。”
謝云秀的事,明夫人不好置喙,只道,“一個鋪子,再加一套文房四寶,一對赤金長命鎖,幾百禮金,便不錯了。”
事情就這么定下。
王書淮這段時日推了些公務,盡量抽出時間來陪謝云初,他卻發現妻子十分忙碌,除了逗大的,就是看小的,再不濟便是歇著,對著他也會露出笑容,但是眼里沒有半分情愫。
他寧可謝云初跟他鬧鬧性子發發脾氣,也好過這么溫平如水,王書淮每日看著波瀾不驚的妻子,心里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