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暉殿事畢,謝云初回房第一件事便是沐浴。
于旁人而言,這樁事或許是驚天巨變,對于謝云初來說卻只是前世眾多波瀾中的一次漣漪,長公主與國公爺和離,罩在二房上空那一層陰霾散去,謝云初今后也不必為了擔心惹怒長公主,而事事討好揣摩,由衷松了一口氣。
用了新買的香膏細細洗了發絲,又舒舒服服泡了一個澡。
隨意披著一件長衫出來,長發及腰,她輕輕將鬢發別至腦后,坐在圈椅上任由春祺給她通發,披衫薄透,桃紅撒花襦裙散漫覆在胸前,精致的鎖骨下一片欺霜賽雪,她纖細的身子陷在圈椅里,玉足縮去圈椅下,只從裙擺下方露出一排粉雕玉琢的腳指頭來,姿態三分慵懶三分嫵媚,面龐被熱水蒸出一片潮紅,模樣俏生生的。
珠簾外立著一人,一身銀灰的繡暗竹紋的直裰,英武挺拔,目光透過珠紗直勾勾看著她。
謝云初沒注意他,折騰了一日一夜這會兒人無精打采,懶洋洋倚在背搭上如同春困的美人。
春祺通好發發現了王書淮,隨后收拾篦子入了內室。
王書淮掀簾進來。
謝云初聽得珠簾響動,側過臉來迎上他的目光,清雋的眸子漆黑幽亮,不見半分疲憊,看得出來他心情極好。
方才離開前,二老爺提到要將老夫人牌位移出來,那一瞬間謝云初想起了自己,想必此時此刻的前世,她已成了一塊牌位被擺在王家祠堂。
這個念頭一起,對著這個殺伐果決一手擎天的男人,心情難以言喻。
“二爺回來了,”謝云初淡聲說了一句,骨細豐盈的手臂輕輕搭在桌案,慢條斯理喝著茶。
王書淮臉神色和煦,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察覺妻子嫩白的小臉罩著青氣,溫聲問道,“怎么了”
謝云初搖搖頭,“沒怎么熬了一宿,我躺一會兒,二爺自便。”視線不曾從他身上掠過,抬步進了內室。
春祺將將出來,連忙讓開,就看著他們夫妻倆一前一后進了拔步床,悄悄將布簾一拉,退去了外間。
里頭謝云初剛躺上拔步床,王書淮便尾隨而來。
“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告訴我,是不是受了委屈”
“錦衣衛動了你的東西”
“沒有。”謝云初知道自己這股氣生得有些沒由來,便放緩了語氣,“二爺也乏了,歇著吧。”
錦衣衛奉命搜查,卻不敢亂翻,每一樣箱盒衣柜皆由林嬤嬤親自經手,謝云初回來之前,一切已復原。
王書淮見她神色倦怠,只當她心里還在后怕,上塌抱著她輕輕安撫,俯首親上她唇角,謝云初沒心思跟他親熱,把臉別開,灼熱的氣息落在她脖頸耳后,謝云初氣得推他,
“你也乏累了,好好歇一歇,指不定還有事情等著你料理”
王書淮不管,粗糲的手指不知不覺滑入衣裳,沁涼的指溫與她軟糯的肌膚相碰,不緊不慢地摩挲
,謝云初呼吸微亂,跟魚兒似的從他膝蓋上滑下,王書淮追了過來,輕車熟路握住玉腿鉗住那款擺的腰身。
在外頭雷厲風行的男人到了她這里便耍賴,謝云初惱他輕浮,不經意間一腳踹了過去,原是要踹他膝蓋,沒防住從膝蓋滑下,踢了要害。
王書淮吃痛頓時松開她,雙手撐在床榻,后脊微躬,輕輕呲了一聲,疼了一會兒,身子往后退坐在床榻,冷白的臉慢慢滲出一層細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