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爺立在窗外笑道,“殿下想要我怎么做”
長公主道,“你帶著人上書,駁斥立信王的提議,你與鎮國公在朝中分量極重,陛下絕不會枉顧你們的意思。”
國公爺輕輕一笑。
長公主這是想徹底把他和鎮國公拉到自己的陣營。
國公爺絕不會因為任何人改變王家的立場,
“殿下想除信王,得先讓陛下對信王失去信任,臣倒是有一計,可解殿下之憂。”
長公主見國公爺不肯入轂,長長嘆了一聲氣,沉默片刻問道,“你說吧,什么計策。”
八月初十,朝中有傳言,道皇帝年事已高,不如早日退居太上皇,讓信王登基,有年輕的君王坐鎮,即可抵御外侮,亦可安臣民之心。
皇帝被這個消息氣得吐了一大口血,一道敕書奪了信王的兵權,吩咐
高國公與鎮國公替代信王駐守蕭關與榆林兩處。
皇帝這還不放心,念著朝中唯一能跟信王抗衡的大臣便是王書淮,立即召王書淮入宮,言談間要他以兵部尚書的身份,約束信王,王書淮欣然應允。
除了利用他制衡信王,皇帝還提到征西楚之議,看樣子皇帝也看出自己時日不久,意在臨死前立駭世之功,求青史留名。
王書淮悉數應下,出了奉天殿,霞光萬丈,廣闊的丹樨被披上一層浩瀚的錦毯,腳下宮殿鱗次櫛比,金碧輝煌,王書淮立在臺樨上,望著此情此景,胸間激蕩,若有鐵馬錚錚。
國公爺這一招何嘗不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不時他出了午門,上了王府的馬車,褪去一身緋紅官袍,換了一件月白的直裰,不緊不慢往第一女子書院奔去。
謝云初將堆積數日的庶務處理完畢,這一日也早早跟著王怡寧等人出了山門。
孩子們已放學,山門前的地坪上停著幾位少夫人的馬車。
高詹每日準時準點在山門接王怡寧,自太子出事,他從虎賁衛副指揮使調任羽林衛副指揮使,平日在奉天殿戍衛,奉天殿有六撥侍衛輪換,高詹反而比過去在太子跟前當差要清閑許多。
眼見王怡寧頭一個跨出山門,高詹闊步過去,二人視線遠遠地便黏在一處。
王怡寧這些年氣色養得越發好,性子本就嬌嗔,瞧見高詹目光如隼熱烈地投來,施施然瞪他一眼,
“你整日這般清閑,小心皇帝舅舅扣你俸祿。”
王怡寧手里拿著一卷書,高詹替她接過,自然而然便來牽她,
“扣我俸祿,我便給你做馬夫,總歸郡主餓不死我不是”
大庭廣眾之下,王怡寧怎么可能牽他,不客氣地將他手掌揮開,“一邊去。”
卻還是搖曳著笑容跟在高詹身后往馬車走。
高詹哈哈大笑,抬眸間,見朱世子手執香扇優哉游哉往這邊來,停住腳步問,
“你今日怎么來了”
朱世子并不常來,不過若是下衙早,便順帶來接蕭幼然回府,他笑著朝王怡寧二人施禮,
“今日衙門無事,便早些過來了。”
王怡寧見他手里拿著幾把香扇,問道,“這是買給幼然的”
朱世子笑嘻嘻道,“幼然說書院飛蝶多,吩咐我買扇子送過來,郡主瞧瞧喜歡那一把,先挑著玩。”
王怡寧才不會先挑,“我上了年紀,不跟姑娘們攀比,等她們挑了剩下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