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云初面無表情,“憑我是王家的宗婦。”
“你”二老爺子喉嚨一哽,扭頭尋國公爺,指著謝云初罵道,“長兄你瞧她,簡直是大逆不道。”
國公爺撫了撫額,嘆聲道,“二弟,初丫頭按規矩行事,我無話可說,要么,你今日把孩子留在戒律院,要么今后兩府徹底清算。”
老爺子聞言打了個踉蹌,難以想象國公爺毫不猶豫認了謝云初的話,一時反應不過來,凝立片刻,他轉身,目光不由往院中投去,十幾板子下去,那嫡孫趴在長凳上已面如土色,再這樣下去,不死也廢了,他也知這些年依附嫡枝得了不少好處,懷疑謝云初是循著機會故意發作他們,頗覺羞辱,登時把牙一咬,負氣道,
“來人,把季兒抬回去。”
這意味著要跟嫡枝徹底劃清界限。
柳氏見財源被掐斷,兩眼一翻暈過去。
謝云初無形中借用這樁事立了威,眾人見識了這位當家少奶奶的魄力,不敢小覷,而南府三老爺子那一支則越發敬重甚至討好她,謝云初說要將二房逐出去,便逐出去了,她說的話,老爺太太們無人置喙,便是國公爺也一字不吭,可見其威信。
金氏的死讓謝云初感傷了很久,這種低落的情緒直到六月中旬方被壓下。
六月十六,齊偉送來前線戰報,說是王書淮已順利攻入西楚國都,興許再過一陣子便可回京了,謝云初懸著的心松下來,同時也有些納悶,前世這場戰事一直持續到這一年秋,王書淮平定西楚后,又在西楚安置了半年,至來年春末方回京。
而這個期間長公主與信王斗得你死我活,長公主威逼皇帝下旨立五皇子為太子,并使人免去信王兵權,信王造反,長公主組織禁衛軍抵抗,雙方在郊外交戰兩月有余,信王最終將長公主逼去萬壽山下自刎,就在信王準備回程之時,王書淮悄無聲息殺回了京城,成功擊敗信王,扶持新帝繼位,成為當朝首輔。
而那時,她已病入膏肓,顧不上問明貴細節,再后來沒多久她便死了。
這一世王書淮提前半年占據西楚,就不知道明年那場禍亂是否也會提前。
她得早些做準備。
前世謝云初手頭緊,王家也分崩離析,她沒有攢下多少家底,今生不一樣,這春景堂里可是藏著用不完的銀票,甚至為了預備戰亂,謝云初這些年陸陸續續兌了不少金銀在府上藏著。
前世那些禍事雖然沒有波及王府,謝云初卻還是不放心,打算著人挖個地窖將那些銀票和金銀給藏起來。
念頭一起,她悄悄招來齊偉,
“你悄悄喚幾個可靠的人,在二爺書房底下挖個地窖,我要藏些東西。”
齊偉猜到謝云初要藏什么,二話不問應了下來。
悄悄占卜,六月十八動工,也不敢鬧出太大的動靜,挖的自然沒那么快,左右離著前世禍起蕭墻也有一年時間,謝云初并不著急。
然而就在六月二十這一日,皇宮傳來皇后懿旨。
兩年一度的賞花宴選在六月二十八舉行,恰恰這一日是已故的皇太后冥誕,太后生前最喜菊花,京郊燕雀園的菊花開得最好,便選了這兒了。五品官吏并公爵府邸的女眷均可與宴,也算是為大晉江山社稷及邊關將士祈福。
內侍笑瞇瞇從袖下掏出一方皇家專屬的赤金皇帖,
“這是給王國公府女眷的皇帖,還請二奶奶收好,領著府上女眷去湊個熱鬧。”
謝云初屈膝行禮,接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