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宣慶對著長公主長長一揖,慚愧道,“臣辜負長公主殿下厚愛,慚愧之至,只是強敵在側,國賴長君,信王殿下功勛卓著,又是乾王與漢王之后的皇三子,理應繼承大統,若是廢長立少,恐引起朝廷動蕩,臣也是為百姓安危著想啊。”
長公主哼了一聲,冷厲的目光移向信王另一側的林希玥,只見林希玥穿著一身銀白的勁衫,渾身懶洋洋的,似笑非笑看著
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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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輕易被信王收買總不會是為了皇后吧”
林希玥面不改色,雙手環胸笑吟吟道,
“我父親與陳閣老是一個意思,盼著早日止住兵戈,還天下太平。”
長公主怒道,“他若是肯聽本宮的,無需刀戈,便能兵不血刃穩住朝局。”
鎮國公駐守宣城,拱衛京城之北,長公主數次去信,希望鎮國公用兵威懾信王,配合她完成政權更迭,可惜鎮國公無動于衷。
雙方還要再論,這時,身后的午門方向突然響起一陣兵戈之聲,響聲越來越烈,信王蹙眉回眸,一探捎從臺樨下狂奔而來,朝著他大喊,
“信王殿下,王書淮王書淮他殺回來了殺進了午門”
信王聞言臉色聚變,恍若有巨石沉入那冰湖一般的眼底。
“怎么可能”
王書淮輕而易舉入宮,只有一種可能,身邊有內應。
猛地一道點石火光閃現,信王目光還未朝那人移去,只見一道極快的銀芒如吐舌的靈蛇瞬間竄到他眼前。
林希玥已經夠快了,快到一眨眼功夫劍尖便伸至信王喉下,然而信王更快,多年戎馬生涯,養成了他極高的警覺性,他飛快用掌心抵出林希玥的劍尖,硬生生握住他劍尖,與此同時蓄起內力往后一震,再雙腿如旋風般朝林希玥踢去,正中林希玥的肺腑。
林希玥被信王快狠準的一招,給擊得身子疾步往后退,最后撞在身后的柱子。
瞬間信王身側的護衛蜂擁而來,林希玥顧不上喘氣,身子往后一閃,飛快往臺樨下逃去,可惜侍衛沒有給他機會,很快將他圍住,雙方纏斗在一處。
信王顧不上林希玥,抬目往午門方向望去,蒼茫的天地間被一群火把映照得明亮,黑云一般的鐵甲侍衛步履鏗鏘朝奉天殿碾壓過來,而當中有一道身影格外矚目,信王看到王書淮,咬出一抹血色來。
他派去三波高手行刺王書淮,竟功虧一簣。
銀甲不知何時被脫去,二品緋袍亦是不在,王書淮一身素衣如雪,左手托著一物,右手手腕用白綾綁著一柄長劍在地上拖行,劍尖點地,發出一陣陣爭鳴之聲。
從午門下的石階往上,共有一百八十臺階延伸至奉天殿腳下。
王書淮望著遠處巍峨的奉天殿,俊眸緩緩瞇了瞇,腳下每邁過一層臺階,白靴底便沾上一層血腥,他步子邁得格外堅定。
自西楚平定,暗探發現信王有調兵跡象,王書淮深知時不我待,在最后一次攻堅戰役上,借敵軍之手殺了左都督臨武老將軍,牢牢控制住征西大軍,又用晉寧遺詔招攬右都督曹洪祥至麾下,將戰事首尾交給曹洪祥,自己連夜帶著五千精銳奔襲回京。
長途跋涉戰士疲憊,必然不能克敵,怎么辦王書淮又拿著晉寧帝血詔,及謝云初給他送來的傳國玉璽,說服沿途衛所隨他入京勤王。
信王的邊軍奔襲至京城本就十分疲憊,又經歷一場戰事,已
到了承受極限,
王書淮先是兵不血刃便控制住京城各要害,
再輕而易舉攻入皇城。
在他左右,精神抖擻的衛所將士如潮水往前方涌去。
在他身后,王國公王赫與董文玉領銜無數朝臣,跟在晉寧帝之孫,昭德郡王身后緩緩前行。
有未死透的將士,突然揮起長矛朝王書淮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