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看了一眼也好,更重要的是防著信王動什么手腳。
怎知騎馬到了謝家側面一條巷子,便見前方轉角處,信王將一人堵在墻角。
只見那女子穿著一件水紅色的襦裙,外罩杏色披衫,梳著墮馬髻,提著裙擺靠在墻角,身側護著兩個小丫鬟,年紀均不大,看得出來她受了驚嚇,那雙汪汪的杏眼盛滿了水光,裊裊婷婷,裙帶當風,春華秋月不過如此。
自是謝云初。
王書淮看著活生生的人兒風姿楚楚地立在那里,一股窒息感涌上心頭,十幾年了,他們夫妻已十幾年未見,眼下再見她,心里頗有種近鄉情怯
的忐忑,
,
拳頭捏得颯颯作響,王書淮眼眶綴著水色,怎么都挪不動步子。
這頭信王對著謝云初開門見山,
“云初,那王家可不比旁的人家,各房關系錯綜復雜,你嫁過去便是王家長媳,你要掌中饋,你要服侍公婆,你還要幫著他應付后宅的陰私,人一生,短短數十載的光陰,你就不能過過舒坦日子嗎”
他絕不可能看著她再往火坑里跳,“你嫁給我就不一樣了,我跟你發誓,我絕不參與黨爭,我就做一閑散的王爺,府中僅你我兩位主子,無公婆需要侍奉,無妯娌相互攀比,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只會比你在謝家好上百倍,你瞧,我的府邸就在你家附近,你若擔心你弟弟,時常讓他來府上住,或你去探望,隨你便宜,王家便不一樣了,上頭兩層公婆,你問問長公主跟王國公,云佑去他們府上住著,成嗎”
“信王府上下我做主,王家可不是王書淮做主。”
信王這番話誠意之至,就連春祺和夏安都動容了。
她們紛紛看著謝云初。
謝云初垂下眸,望著自個兒的腳尖。
昨夜父親回來,便悄悄將她叫去書房,說是長公主看上她,想將她許給王書淮。
王書淮她是見過的,華庭玉樹般的男子,才華橫溢,相貌清俊,人太出色,也生的太好,很難有女人不為他心動,謝云初靦腆地點了頭。
哪知道今日信王先是堵了父親的路,跪在父親跟前再三承諾,絕不參與黨爭,一定帶著她過安穩日子,后又趁著她出府去尋陸姨娘母女時,將她攔在此處。
信王說的處處都很在理,可是她對信王并無男女之情。
再者,此事已驚動了長公主,婚事怕是容不得她做主。
謝云初朝他屈膝,“殿下,婚事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云初聽憑父親做主,您不要再尋我了。”
信王卻知道根源是謝云初并不心悅他,他深深嘆了一息,“云初,感情只是婚姻的一部分,可以慢慢來,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等,等你愿意接納我為止,女人的天地在后宅,后宅日子舒不舒坦,更為重要,你先別急著拒絕我,你回去好好思量如何至于長公主那邊,你放心好了,我絕對有法子讓她不插手你的婚事。”
謝云初正要開口,這時一道冰冷的聲音插過來,
“是嗎跟著你就真的能過安生日子你嘴里說著不參與黨爭,可是你手握兵權,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愿意置身事外,旁人愿意放過你嗎屆時,謝姑娘跟著你便是池魚之災,但我就不一樣了,瑯琊王氏屹立上千年不倒,為海內華族之冠冕,謝姑娘若許了我,生生世世榮華坐享不盡。”
“至于后宅之事”
王書淮目光移至謝云初身上,挺拔修長的男子,立在五步外的位置,克制著心頭的悸動,朝她恭敬一揖,姿態放得極低,“都交給我,絕不叫你費半點神。”
謝云初被這話說得面頰一紅,婚事還未定下,王書淮說這些未免
過早了。
這是謝云初第一次近距離跟王書淮說話,這個男人光芒太盛,堪堪往這兒一站,天地都能被他襯得亮堂了幾分。
“王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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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書淮自然聽出信王的嘲諷,他也著實心存愧疚,可這個時候卻決不能落人下風,于是道,
“你府邸清凈也只是暫時的,依制,你一正妃兩側妃,大婚大日,兩位側妃就會進門,我就不同,王家家規明明白白寫著,正妻無嫡子不可納妾,可見王家家風,此外,我王書淮以王家嫡長孫名義起誓,無論何種情形,我終身不納妾。”
這話一出,謝云初主仆均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