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書淮俊臉微微一僵,“我陪你不好嗎你若是嫌我琴彈得不好,那我陪你下棋”
“昨個兒已經下過了,你連輸了三場,”謝云初將他手臂給推開,撒著嬌,“你老待在春景堂,其他妯娌都不敢過來,你也讓我與人嘮嘮嗑,消遣消遣。”
王書淮頗為沮喪,他恨不得日日與她膩歪在一處,她卻是嫌煩了,雙目凝著她不動,眼底硬朗暗沉。
謝云初便知他耍脾氣了,只得直起腰身攬住他肩頭,輕輕在他薄唇咬了咬,當哄他。這一咬還了得,王書淮舌尖很快探過來,輕車熟路撬開齒關戲水般得碰了碰她的舌,謝云初打了個顫。
夫妻二人已數月不曾親熱。
最近一次還是謝云初見他忍得辛苦幫了他一回,只是眼下別說謝云初身子不適,便是無礙也不成,生孩子的場面歷歷在目,王書淮壓根不敢碰她。
是以他也不敢有過多的舉動,輕輕回應她一下,便意猶未盡游離她的唇,隨后便是一臉難盡看著她,不情不愿起身離開了。
謝云初被他模樣給逗樂,等他一走,立即遣人去請周敏來。
謝云初懷孕這段時日,府上中饋是五奶奶周敏在管,妯娌二人性情相投,親如姐妹,配合無間。
不到半刻鐘,周敏來了,將外襖褪去,只穿著件家常褙子邁入暖閣,謝云初見她穿的單薄,立即讓了位置請她上炕床坐。
周敏卻坐在方才王書淮的位置,嬤嬤給她遞了個手爐,她抱在手心回謝云初的話,
“外頭風大,下了冰渣子,我身上沾了寒氣離你遠些。”
謝云初瞪她,“我有這么嬌氣嗎”
周敏聽了這話,指著她笑問春祺,“喲喲,你家主子如今是不問魏晉了。”
謝云初面露訝色,“怎么回事可是發生什么事了”
春祺立在暖閣外沿的雕漆木柱旁,笑著回,“今日辰時大廚房給您送來了一盤粉蒸魚丸,二爺一眼瞟見里面有魚刺,發了好大一通火,奴婢瞧了是一根極小的軟刺,原也不打緊,這樣的魚丸您以前也吃過,只是二爺責罰,奴婢們自然謹記在心,以后更要小心才
是,因著這樁事,廚房管事均受了罰。”
謝云初撫了撫額,難怪周敏一來便笑話她嬌氣。
周敏笑道,“這還不是最緊要的,緊要的是六弟妹與六弟也因著這事吵了一架。”
七月初長公主喪期滿一年后,身為嫡孫的王書業除服,四太太和四老爺緊鑼密鼓把定好的兒媳婦娶進門來,對方是潁川侯府的嫡女,父親時任工部尚書,也算晉寧一派的老臣,這位鄭姑娘在家里也是嬌生慣養的,性子是出了名的活潑率真,腦子想什么便說什么,偏生王書業是個直性子,說話從不拐彎,夫妻倆幾乎一日都能吵上三回,
謝云初瞠目,“這話怎么說”
周敏道,“今日廚房也給六弟房中送去了魚丸,大約是這事傳到六弟妹耳朵里,六弟妹打趣六弟,讓他幫忙挑挑刺,六弟卻道六弟妹矯情,把六弟妹給惹急了,罵他書呆子,說什么讀書比不上兄長便罷,為人處世怎么也不學一學,這話徹底激怒了六弟,六弟指著銅鏡道,你拿我跟二兄比,你自個兒怎么不跟二嫂嫂比比,得了,這話一出,六弟妹氣得回了娘家”
謝云初聞言哭笑不得。
六弟妹鄭媛媛嫁進來也有三個多月,謝云初與她打過交道,人生得珠圓玉潤,是個沒有城府的小姑娘,四太太起先看重對方的家世和性情,鄭媛媛是活潑討喜,偏生嬌生慣養,恨不得丈夫也把她給寵著,王書業是個直筒子脾氣,沒有王書淮的沉穩,也沒有五爺王書煦的圓融,不懂得如何哄媳婦,以至于二人撞在一處,日日都要上房揭瓦。
四太太為此都快愁白了頭。
“夫妻嘛,總該有個磨合的過程。”
周敏頷首,“誰說不是呢,待會我讓書煦去勸勸六弟,讓他去鄭家把人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