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穿著一身藍色道袍,盤起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茍,一柄拂塵被他執在手中,有種仙風道骨的氣質。
玄誠子的氣場太強了,習堂內沒人敢說話,空氣都是安靜的,因此當云黛出現在門口時,幾乎所有人都將目光投了過來,于是玄誠子也跟著扭頭看來。
或許萬仞閣內是有不少同門不認得云黛的,但玄誠子作為大長老,作為云黛師父的師兄,他不可能不認得云黛。
老者的目光觸及到云黛后,目光便突地一凝,無形的威壓隨之罩了過來,云黛原本想邁出的腳也硬生生停住了。
她臉上并未流露出任何驚懼慌亂之色,只鎮定地抬起頭看向玄誠子,那眼神就像是在問“您有事嗎”
云黛起初是想若無其事地走進習堂,再隨便在角落找個位置坐下的,但看現在的樣子,這位萬仞閣的大長老,似乎是有什么話要對她說,雖然她也不知道她哪得罪這位師叔了。
反正葉兮顏入門的那些年里,她也時常會遭到一些莫名其妙的惡意,她本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原則,絲毫不害怕。
云黛此舉簡直等同于是挑釁,玄誠子平日里對弟子向來嚴厲,習堂內聽課的弟子無不對他又敬又懼,哪見過像云黛這樣囂張的。
不過這之中的不少人都親眼見識過云黛前幾日鬧出的那些事來,他們竊竊私語著,都覺得云黛如今恐怕是已經破罐子破摔了。
“云師侄,你昨日在云珠池都做了什么”玄誠子終于開口了,語氣不善。
原來是要問這個,看來又是來替葉兮顏打抱不平的。
“也沒做什么,”云黛的語氣幾乎是狂妄的,“弟子的私人恩怨沒必要向師叔稟報吧。”
玄誠子的神情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你好像對老夫很不滿,既然心有不滿,你今日來此處又是來做什么的”
“倘若師叔不來找我的麻煩,我也不會有任何不滿,”云黛答得毫不猶豫,“我今日來此,自然是來聽課的。”
玄誠子也不惱,只將手中的拂塵晃動了一下“老夫怎么記得云師侄你并非是劍修,不是劍修,又何故跑來聽這劍道課莫不是覺得劍道不過兒戲,你想學時便隨意看看,不想學時,便扔到一旁”
老者的語氣倒是很平靜,但話里暗藏的威壓卻極為濃重,令整間習堂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那是來自第九境修士的強大氣場,云黛只覺自己雙肩一沉,仿佛被一座巨山壓住,連單純地說話都變得困難了。
“師叔這是何意”云黛瞪視著玄誠子,“晚輩不過想進習堂聽課,師叔是要阻止嗎”
因強行抵抗著來自玄誠子的威壓,云黛的雙目都充血了,一雙赤紅的眼睛透著戾氣,讓玄誠子皺了皺眉。
他拂塵一甩,冷聲道“老夫今日的確不能讓你輕易進這習堂,否則門內弟子若人人都效仿你,今日學這個,明日學那個,仗著自己有幾分天資就沾沾自喜、洋洋得意,到頭來只會蹉跎一生、一事無成”
云黛挑眉,她突然后知后覺地意識到玄誠子似乎不是在替葉兮顏打抱不平,這位萬仞閣的大長老倒好像是有什么別的目的。
“師叔有何賜教”她問道。
老者拂塵一甩,沖習堂內喊道“殷蝶。”
突然被點名的少女一下子站了起來,她茫然地看著玄誠子,抬手抱拳“師父”
老者沒看她,目光只落在云黛身上“云師侄,今日你若能戰勝殷蝶,便可進習堂聽課。”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