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皦玉很無奈。齊觀南走了之后,她仰著頭討好的看著阿姐,“殿下為我說謊了。”
折寰玉冷笑連連,“哦說了什么謊話”
折皦玉,“他吹牛了我其實才踢了五十個毽子。”
其實她一個都沒踢。
折寰玉倒是信了,阿蘿一直都很乖巧。而且她還要種花和讀書,也實在辛苦,便饒過她一回,叮囑她不能讓安王為她再“吹牛”,而后拉著她的手回家,“你必須要會點武,即便不會,也要把身子練好了,以后逃跑用。”
又道“騎馬也要學了,這個就在家里學吧,咱們家里有練武場。”
一樁樁一件件,她安排得妥妥當當。折思之和馮氏就在晚間的時候感慨,“寰玉當真是長姐,雖比冠玉年歲小,但卻比他厲害。”
折思之“但阿蘿不愿意踢毽子就算了吧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嘛。”
馮氏卻搖頭,“你可不要跟寰玉講這種話,她要生氣的。”
她沉聲道“阿蘿性子單純,為人良善,即便對奴仆也是和和氣氣的,從不高聲與他們說話,但奴仆的命哪里是命這種亂世,死個奴仆她都要傷心,以后怎么辦寰玉早看不慣她這性子,卻又不愿意她看見外面那片焦土,選擇護著她心里的世外桃源。”
“如此,我們一路上從安平來曲陵,但凡外面有賣兒賣女的,她就不讓阿蘿知曉,若是路過蝕骨之地,的地方,她就會哄阿蘿睡下”
“但她自己看得多,想得多,自然又著急,她這才逼著阿蘿踢毽子呢,等到日后定然還會讓她做更多的。”
“至少要有自保的能力。”
折思之聞言沉默了良久,而后嘆息,“即便是世家和大儒都活得艱難,不知生死何時何處,何況是她們這些小女子。”
馮氏就道“便只能求神拜佛保佑她們了。”
折思之不信神佛,但也不制止妻子燒香捐香油錢,于是擺擺手,轉身去拿書看。
而后一愣,“我那本蜀州府志呢”
上次安王說過蜀州之困后,他就開始琢磨蜀州的地形了。
馮氏就笑起來,“阿蘿拿去了。”
折思之嘀咕了一句,“幸而她不識字,蜀州那地方的府志可不少白骨,明日我得拿回來才是。”
另外一邊,蜀州嘉陵江中,一具尸體被打撈了上來。
已然年邁的蕭元禮急匆匆上前,顫抖著手將尸體的頭發撩開,一張已經在水里泡得浮腫的臉現了出來。
不用再看第二眼,他便知道這是謝華戎。
他頓覺天旋地轉,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摔倒在地,他掙扎著爬起來,卻無果,以至于整張臉上都是泥沙,花白的胡子不斷抖動,像極了他此時苦痛無助的心。
身邊不斷有人叫他蕭老,先生,但卻無人敢靠前。
曾經那些他和謝華戎救過的,幫過的人紛紛躲閃他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間,他抱著謝華戎的尸體覺得這世間如此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