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是癱瘓在床上的周氏。
只那一眼,姜月就知道周氏的死因不簡單,多半與三哥有關。
她與劉應柔又寒暄了幾句,見姜祈忙得額頭出汗,也不好再打擾他們做生意,忙牽著聶照離開了。
劉應柔還送了一根木片,來挖豆腐吃的,姜月嘗了一口,香香甜甜的,和平常的豆腐味道不大一樣,墊腳給聶照投喂了一口。
別看聶照做飯手藝不怎么樣,嘴倒是刁鉆的很,他咽下豆腐,剛想中肯地點評幾句,見姜月虎視眈眈,他只能把中肯地話換成夸贊“好,很有新意。”
他大抵是不想吃了,姜月盡管自己一個人包圓,她邊走著,想起劉應柔方才的眼神,不經意似地問聶照“三哥,你說周氏怎么就死了”
聶照左手腕輕輕搭在她的左肩上,語氣輕挑,順手捏一下她的臉頰“該死就死了唄。她傷害過你,這樣作惡多端的人,老天都看不過眼,所以把她收了。”
“你做的”姜月終于問出了卡在心里的話。
聶照沉吟半刻“少冤枉我,可不是我動的手,碰她都嫌臟了手。”
好,不是他動的手的意思是,是他授意的,但不是他親自做的。姜月跟著他這么多年,怎么會不知道他話里的文字游戲。
她想了想,三下五下吃光豆腐,扔進路邊的廢物處理桶,牽著他往城外走。
“要去哪兒”聶照下意識問,“不逛了”
“去寺廟。”
她說去寺廟,聶照的心瞬間提起,心跳都加快了幾分。
去寺廟做什么,難不成是真以德報怨,她還顧念舊情,還要祈求周氏早日往生照他來看,周氏就該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她若真顧念舊情,那此事他做得是不是過于自專,令她不悅了
聶照的眉頭忍不住皺起,覺得她并非這樣的人,但又實在想不通她要去寺廟做什么。
因著今夜的互市會,郊外佛寺也燈火通明,上香的異國商人家眷不斷,姜月取了三支香點燃,跪在蒲團上,舉過頭頂。
聶照不愿意跪拜這些無用的神佛,若真有靈,他當年在心里喚了那么多遍,也不見他們顯靈。
姜月要對佛祖說的話似乎很長很長,長到周遭一起跪拜的香客輪換了三次,她才將已經燃到一半的香插進香爐。
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旁人點燃的香,有些無處下手,極有可能被燒到手,聶照接過來,幫她尋了個位置插上,手背被掉落的香灰燙了一下。
他不在意地甩了甩,卻冷不防被姜月牽住,她似乎很高興,笑吟吟說“聽說插香的時候香灰掉到手上,是佛祖提示祈愿者他已經聽到了愿望,所以我剛才的愿望一定會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