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毫不知情的撫西城中百姓來說,這些爾虞我詐距離他們有些遙遠了,畢竟現在看來,似乎他們主君要贏了。靖北與沃東割據混亂良久,中都正被圍困,蒼南雨季才過,如此算來,只有他們現在身處的撫西算是最太平無憂之處。
唯一疑惑的是聶照分明已經取勝多日,卻還遲遲不回城,不過也并未多想,還在市坊中擺了賭局。
賭的就是聶照回來之后,他和姜月要怎么辦。現在一共分成了兩派,一個押聶照對她不會手下留情,另一個則是押給她一次機會。
“按理說吧一日夫妻百日恩,應該不能下死手,早前我瞧著兩個人甜甜蜜蜜的。”
“這不好說吧,關乎利益,親兄弟都要明算賬。堂堂梟雄,豈能兒女情長”
“我還是覺得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而且你看姜千戶壓根兒都沒跑,一直留在這兒,蒼南的軍隊也沒接管咱們,難道不正是說明她覺得聶照不會動她嗎”
賭局開了三天,目前兩邊持平。
“我押一百兩,賭相安無事。”有人從背后放下銀票。
圍坐的群眾紛紛轉頭看去,想看看是誰這么大手筆。
“趙將軍”
有認得他的人驚呼,“這是主君麾下第一得力干將,趙泗趙將軍,他押第一個”
“不不不,那我也換第一個”
“我也我也”
攤主一把摟過銀子“不能改不能改哈。”
急促的馬蹄聲自城門處傳來,銀鞍白馬,颯沓如流星,一匹照夜獅子驄,是聶照的坐騎,一晃眼瞧不清,便跑遠了。
百姓
總感覺哪里不對,按理說兩口子打得要死要活的,聶照自己大搖大擺孤身進城,沒有人攔他也就算了,關鍵是他自己一個人
該不會他們被擺了一道吧
信隼自手中撲棱棱飛出來,展翅在上空盤旋一圈,才剛出府又撲棱棱地猛沖向下,最后乖順地落在人肩膀上。
姜月牽著馬,才將出府,就望見隼未飛遠就落下。
信隼訓練有素,且聰慧異常,認得主人,它只會把信送到主人手中。
她眼眶發熱,腦袋嗡的一下空白,視線模糊之中,只能瞧見一人英姿挺拔,肩上架著信隼而來,鏤空的影壁將他的身影切得破碎模糊,令人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姜月這幾個月里,常常做這樣的夢,那人踏月而來,繞過影壁,穿過游廊。
做夢時候是沒有嗅覺的,但姜月此刻清晰地嗅到了他身上獨特的香氣,混雜著風霜雨雪的干燥,嗆得她幾乎要流出淚了。
聶照把兩顆核
桃放進她手中“我回來了,積風谷核桃林里的核桃熟了,這兩顆最圓,最好看的留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