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高瀨會的干部像只蟲子般努力蠕動著身體,想要離她遠點,再遠點,可惜無濟于事。
他的喉嚨里發出語無倫次的哀求。
“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干這些事了我發誓我以后一定重新做人,好好做人放過我放過我放過我”
他恨不得給她磕兩個響頭。
“這這不是我的本意,是會長,是會長指使我去做的,我是被迫的我是無辜的你去找他,去找他啊為什么要來找我”
到最后,男人幾乎失去理智,用盡一切力氣對她嘶吼出聲。
而從始至終,黑天鵝少女都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也同樣也沒有改變自己的打算。
她像是高高在上的神,只負責對他的罪行發出審判,而不會垂頭去傾聽罪人的懺悔和求饒。
神不在乎。
高瀨會的干部再也不覺得面前的黑天鵝優雅和美麗。
他只覺得長著黑色翅膀少女一時間被彩色的,暈眩的噪點充斥,刮出刺耳的噪音,像是扭曲而粘稠的怪物化身,可怕至極。
是人類不能理解的東西對,就是這樣
男人顫抖著聲音道,“怪物你就是怪物,你根本就,不是人類”
如果是人類,怎么可能會對同類像是殺雞宰魚般冷血無情
如果是人類,怎么可能會對他的所有的話都無動于衷,像是看垃圾一般自上而下地俯視
那不是在看平等的人的目光,而是看到最劣等的,無可救藥的基因的厭惡。
聽到這句話,少女的笑容在一瞬間溶解,泄露了一絲不愉。
但很快,她又變回了那副冷漠的表情,一句話也沒有解釋。把玩著那管藥物的手沒有停止動作,也沒有停止走近。
生著天鵝翅膀的少女踱步在血泊中,不急不緩。
她只是在行走。
高瀨會的干部卻要被她逼瘋了。
他在發自內心地恐懼著她手中的那管違禁藥品。
隨著少女的一步步逼近,它在男人的視線中越發清晰,連藥物的搖晃和流動都看得清清楚楚。
里頭無色透明的液體看起來那么無害,可只要參與了其中的一環就會知道,這東西的成癮性有多么致命,后遺癥有多么嚴重。
它是真正的毒藥。
他拋棄良心,用它吸引那些橫濱的年輕人,在暗地里大量流通販賣,讓他們像是見了骨頭的狗一樣雙眼放光咬住不放,花光金錢來購買違禁藥品,從根本上摧毀了他們的精神和意志,同時也為高瀨會帶來了格外豐厚的利益和多到數不清的,不方便放在明面上的人體器官交易。
男人并沒有后悔和不安,他甚至為此感到得意揚揚,對自己在組織內部的晉升躊躇滿志。
壯大的野心和緩慢的進程形成的矛盾拉扯了他的神經,他想太慢了,真的太慢了。
高瀨會的干部感到不滿足。
于是他狠下心一次又一次地加快了催化速度,逼迫這座港口城市里更多的年輕人購買這些違禁藥品,這股熱潮像是病毒般一圈圈蔓延,那些底層的街區是受害最深的地方。
今天這一批堆滿倉庫的違禁藥品,是他擴大生意的第一步。他正打算跟其他地區的黑手黨達成交易,銷往更多城市
高瀨會干部的內心很清楚,自己絕不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