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川由奈。”
輕輕的,空空的聲音像是一根柔軟的羽毛飄落,撥動了湖面。
“嗯,好乖好乖”
太宰治微笑,哄小孩般道,“宮川小姐真是個乖孩子,那最后一個問題。”
“你記得庫希和阿塔這兩個名字嗎”
宮川由奈“”
太宰治沒有放過她的沉默,仔細觀察著她的神色。
她的臉色空了一下,隨后是慢慢溢上來的迷惘。
她好像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
太宰治瞇了瞇眼睛。
他托著下巴,好整以暇地換了個問法,“裁決者,送葬人這些名號完全沒有印象嗎”
柔弱的少女有些不適應地向后走了一步,“對不起”這一聲道歉在此刻顯得那么無力。
“原來如此。宮川小姐完全沒有自己是獵物的自覺喔。”
太宰治終于微笑著收緊了他用語言編織的那張網。“好可憐呀。”
“真的,好可憐啊。”
他重復了一遍,語氣里全是憐憫。
專心演戲的宮川由奈
獵物什么獵物
是橫濱人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給她腦袋上安了什么新的劇本嗎
不過不得不說這個劇本方向,有點意思。
造物主心情愉快地想。說不定可以利用一下。
而利用前的第一步,就是知道太宰治這方面的全部想法。
宮川由奈在心中打定主意等會讓黑天鵝馬甲跟他友好交流一下,表面上則艱難地擠出拒絕的話語。
“不要說了”
“頭,好痛。”
在太宰治的眼中,她只能說出簡單的字詞,更加復雜的情感無法用言語表明,只能全部堵塞在喉嚨里。
這讓少女面上的痛苦越發明顯,那雙紅色的眼睛愈加濕潤。
像一朵即將破碎的玫瑰。
太宰治看著這樣的少女,惡趣味的笑容更重了,“什么聽不懂欸。宮川小姐不會表達嗎”
“你覺得我說得很過分所以是要哭了嗎可愛的小姐”
太宰治的眼里全是玩鬧的意圖,語氣里則帶著一種溫和又刺人的笑意,像是要通過這樣的方式,把她下意識的反應和破綻,全部都逼出來。
宮川由奈倒是沒有把注意力放在他的垃圾話上,而是在心里估算著黑天鵝馬甲具現化,再趕過來的時間
三,二,一。
夠了。開哭。
黑發的繃帶少年原本一副毫不在意自己的話會傷到人的模樣,像頑劣的小孩般吐了下舌頭,臉上是滿滿當當的笑容。
直到他看到少女眼里將落未落的淚珠,太宰治“”
“嗯嗯嗯”他兀地收起了笑,“為什么真的哭了啊。”
“我可沒有欺負你哦”
毫無自知之明的太宰治湊近了一步,西服外套口袋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塞進去的紙巾被他握在手心里。
“好啦好啦,只是問你問題而已。開個玩笑,不要哭嘛,可愛的小姐”
“我不是故意的呀”
他朝宮川由奈遞出紙巾,滿臉苦惱,“我的本意并不是讓你哭啊,宮川小姐。”
“最后一個問題,不回答也”沒事。
太宰治的話沒有說完,就看到了少女深深呼吸,站都站不穩地踉蹌了一下,微微仰頭,那片唇白得如同枯萎凋零的花。
“好,痛。真的,好痛”
少女如同撐著最后的意識,在用最后的力氣喊著自己很疼,透明的眼淚掉得越來越洶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