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他半扶半抱著中島敦,看向了艙室里互相攙扶,警惕看他的孩子。
“不用擔心。我會帶你們回家。”
其他孩子自然也發現了艙室門被打開,而走進來的不是黑手黨。在聽到這句話一陣騷動后,他們推出了一個年輕的少女走到青年面前,女孩率先發問“你是誰”
青年怔了怔,回答道。“yokohaa。”
中島敦這好像是橫濱的城市名
女孩“你叫橫濱你在耍我吧”她嗤笑了一聲,“那我叫東京。”
青年被她的反應弄得怔了怔,張張嘴,卻不知道怎么證明,一下子呆住了。
“”
原本具有威懾力的身形,頃刻變間門得局促無措起來。
“而且你為什么要披著斗篷是臉見不得人嗎”
女孩看他半天不說話,露出了“原來是個不靠譜的大人”的表情。
“算了,假名字就假名字吧船上有那么多的黑手黨,這四周都是海,你一個人怎么救會開船嗎你是趁亂混上這艘船的吧,我們不想連累你,你還是別管我們了。”
青年見她沒有繼續不依不饒地問他要怎么證明自己是橫濱,大腦宕機的狀態就慢慢解除了。
橫濱自以為微不可察地悄悄松了口氣,“他們被我丟進海里了。至于怎么帶你們走我有辦法。”
在場的人丟,丟進海里了
橫濱怕嚇到他們,不熟練地保證“我不是壞人。我會把你們帶回家的。”
女孩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再度開口“你說你叫橫濱,是吧如果你真的是這座城市那相信你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她低聲道。“反正我們是待宰的羔羊,除了相信你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走吧。”她回頭掃了一圈自己的同伴們示意,大的攙扶著小的,就要跟著橫濱往外走。
女孩則向青年伸手,讓他把中島敦交給自己,橫濱點點頭,剛要松開昏昏沉沉的白發男孩
中島敦抗拒“不要”
這段時間門積蓄在心里的不安和自我懷疑被青年的溫柔一點點熨平,對方放手的一瞬間門
燒得腦袋不太清醒的他下意識地抓住了青年。
然后他力氣不小心用得大了一點,直接把橫濱的斗篷給扯了下來。
“對對對對對不起”
這下中島敦清醒了。給嚇清醒了。
橫濱的模樣,就在他自己都沒料到的情況下,暴露在了所有孩子的面前。
青年的額頭上,如裂痕般的一根根觸目驚心的藍色紋路中間門,形成第三只眼睛的模樣,眼睛的兩端似乎在溢出藍色的淚珠,滴在他的眼皮上。
他的眼睛一只是毫無生機的銀白,另一只則是陰郁的藍,臉頰兩側有密密的魚鱗,銀藍色的,反射著月光和海的顏色。半透明的耳鰭,顯出了他不是人類的身份,神色里的茫然,讓他更多了一種與人不同的純粹感,像是海里美麗的精怪。
最引人注目的,是青年的身軀。
他的胸口被鎖鏈刺入一道貫穿傷,綻開的傷口一直延續到腰腹的位置,冷白的皮膚讓他像是一座沒有生命力的雕像。
細細的長鏈和各種各樣的銀質飾品掛在他的肩膀和腰腹間門,蓋住凹凸不平的傷疤,那些傷口半新半舊,有的甚至還在流血。
他的身后一路走來的,是蜿蜒的,銀色的血痕,它們正在慢慢變成了霧氣。
“”
整整半分鐘,船艙里鴉雀無聲。
橫濱沒有責怪白發的男孩,默默地把斗篷套了回去,“對不起,嚇到你們了。”聲音里滿是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