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他看著阿塔,似乎也明白自己的態度反而暴露了最不想被對方知道的東西。
宛如被大人親眼看到打碎花瓶的孩子,呆怔地站在原地,莫名顯得有點可憐。
他的手指摩挲了一下胸袋的位置,慢慢向后退了一步,仿佛將那種對待前輩的親昵態度也連帶著界限一起劃開。
“阿塔姐姐。”
太宰治變成了若無其事的表情,“森首領有任務找我,東京的國際組織發來了合作的邀請。他應該請示了您麻煩您查收一下郵件。我先走了。”
包裹著繃帶的少年想要轉身離開,當作這場問答從未發生。
但很快,他就被水晶蘭輕輕地壓在肩上,明明幾乎沒有產生重量,卻逼得他停住了腳步。
“”
太宰治回過頭,“阿塔姐姐這是在做什么”
幽靈天鵝戴著桂花冠,即使是白天,身形也格外虛幻,像是潔白的霧聚攏而成的軀體。
阿塔目視著他翹起的嘴角,慢慢地嘆了口氣,“不要一言不合就轉身逃跑啊,太宰君這會讓我覺得,作為前輩很失敗的。”
太宰治回道“不是阿塔姐姐的問題。”
白色的天鵝語氣輕柔,卻難免帶著清晨的冷氣,“你的壓力不用這么大。主早就想到了一切,她知道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并評之為有趣。”
阿塔“想去就去吧。這是主的意思。”
太宰治“有趣”他怪異地重復了一遍。
他再次在這個詞語中體會到了造物主的傲慢。
她高高地坐在上位,撐著下巴愉快地注視這里發生的事情,就連這座城市,也不過是她隨意賞玩的戲偶。
太宰治“”
原來如此。
他想,那位造物主大人不但知道他的
行動,還放任他這么干,將其視作自作聰明。
但為什么連那般重視的血親都能放到賭桌上
這不合常理,非常怪異。
太宰治在短暫的見面后,就認定了造物主不會是在宮川由奈的問題上反復無常的人。不擔心血親真的出事么還是真的信任到了這種地步
又或者,他產生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設想。這是她們商量好的結果
但怎么想都不可能。性格柔軟,容易輕信他人,如同無辜的羔羊般的少女她對她姐姐的陌生,恐懼和下意識的對抗,太宰治能辨認出來,那不是假的。
正當他這么想著,白天鵝壓在他肩上的重量突然加重“不要去想,太宰君。”
太宰治撞上了她那雙空藍色的眼睛,四目相接后頓了頓“我明白的。阿塔姐姐。”
“是造物主大人的意思啊謹遵她的命令,我會去的。”
似乎是不想讓氣氛這么沉悶,太宰治恢復了笑瞇瞇的表情,“那我去港口轉一轉這樣算不算光明正大的翹班摸魚呢森首領生氣的話,阿塔姐姐可要幫我攔住他啊”
表面上,白色的天鵝不動聲色地答應了下來。
實際上
宮川由奈你以為你能亂轉悠很久想都不要想
雖然話是這么說的,但太宰治沒有想過,他真的會在港口這么快就見到了這座城市。
港口雖然早就成為了政府的封禁地帶,只有帶著許可證才能出入這片地方,但身為港口afia的一員,太宰治不需要開具相關證明。
所以,他看到了正將尾巴擺在岸邊曬太陽的橫濱。
薄薄的日光落在他的肩膀上,閃著銀色的光是汩汩流動不變的血,生銹的鎖鏈沉重地拖在地上,似乎要比之前束縛得更緊,青年的面容朝著海的方向,耳鰭靜止不動時如同半透明的藝術品。他尖銳的指甲扣住地面,細而長的手指,流動著異常的藍。
這座城市半遮半掩般在外面套了層黑色的斗篷,像是自欺欺人般試圖維持著以前的模樣,但那條巨大的尾巴和身軀上面積越來越大的藍紋,卻說明這座城市回不去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