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居高位多年,沒有得罪過任何人。包括公孫賀夫人。據兒提都不想提她。皇后卻可以十年如一日笑臉相迎。以至于衛家那些女人遇到點什么事都去找她。”劉徹說到此禁不住感慨,“這一點母后也做不到。”
春望“太后不必委屈自己吧”
“據兒是朕唯一的兒子,皇后也不必委屈自己。她說病了不想見,誰敢打擾她”
春望不懂“陛下的意思”
劉徹沒什么別的意思,只是兒子突然可以接見外國使臣,真長大了,他一時有感而發。
“陛下,殿下雖然孝順,但不是公孫太仆那種愚孝。”
劉徹點頭“朕相信大將軍,也相信大司馬。可追隨他們的人不見得能跟他們一樣盡心據兒。”忽然想到一人,“你叫金日磾問問張安世定的哪家姑娘。”
張湯被劉徹攆回家沒多久,張安世就到宣室殿當差,跟金日磾一樣任郎。二人平日里住一起,晚上無事的時候定會聊一些家長里短。
張安世去少府了。春望怕他一會回來,立刻出去把金日磾叫到一旁詢問。張湯想同世家大族結親。要不是霍光跟未婚妻“八字不合”,張安世早就定親了。旁人不知道霍光為何退親,張湯猜出一二,所以他挑兒媳婦格外慎重,結果就趕上他被攆回家。
因為這事張湯別提多懊惱。
張湯夫人也埋怨他把兒子耽誤了。小門小戶的張湯又瞧不上。他一貫愛權,不像出身低微的衛青,不在乎門第之見。以至于張安世二十多了還沒定親。
張家節儉,沒錢納妾,張安世看著同僚同窗孩子滿地走,別提多著急。這些日子沒少羨慕金日磾,他身為匈奴人都定親了,對方還是漢家女子。
金日磾雖然聰慧,心眼不少,但他崇拜英明睿智的帝王。春望身為帝王的心腹,他自然有一說一,不敢有一絲隱瞞。
春望把他打聽到的一字不漏的告訴劉徹,劉徹去椒房殿同皇后一起用午飯,順便叫她問問女兒的意見。
三公主不甚喜歡張湯為人。可她也知道能被父皇親自選到身邊的人一定十分聰慧。三公主這一年來同太后感情深厚,下午就去東宮,請太后為她做主
。
太后認為可以,張湯的母親和夫人都不糊涂。
翌日,劉徹問張安世可想娶公主。其實本不必問,張安世不敢當反對。可劉徹孩子少,最后一個女兒,他希望女兒女婿夫妻和睦。
張安世被這個大餡餅砸傻了。
劉徹又問一遍,張安世跪地謝恩。劉徹笑著令其退下,轉向春望“朕以前認為張賀像張湯,很會揣度上意。張安世不像張湯,如今看來確實如此。”
春望“陛下英明。”
劉徹搖頭“朕說的不像是認為張安世廉潔正直。如今看來他比張湯貪。”
春望朝殿外看去“奴婢愚鈍。”
“朕若令張湯尚主,縱然張湯看出朕對他很滿意,也會有自己的堅持。畢竟婚姻大事,最少也得問問父母。憑張湯不貪財只貪權這一點也可看出他有一些堅持。方才我問他的時候他有沒有說過自己的想法”
春望搖頭“陛下擔心他以后會令公主傷心”
“他怕朕。朕活著他不敢。朕是指其他方面。”劉徹越說越覺著張安世雖然無論長相儀態還是學識都比張賀出眾,他卻不一定是位為國為民的好官。”
春望“只是這事陛下多慮了。殿下饒不了他。”
“這倒也是。據兒早幾年就提醒過昭兒和敬聲。不然昭兒不定收了多少財物。”劉徹放心下來,“令人宣張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