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黃門接過去很是好奇“殿下,這些是何物放花瓶的嗎”
“做出來你就明白了。”太子心中一動,肥水不流外人田啊。他又把紙拿回來照著畫一張,包括椅子側面以及背面圖。他又吩咐小黃門下午先去上林苑,然后給公孫敬聲送去。末了太子令小黃門等人自己玩去,讓他一個人清靜清靜。
太子宮諸人也知道太子喜歡一個人安靜的思考。所以就拐去蓮池另一側摘蓮葉,打算帶回去叫廚子煮蓮葉粥。
蓮葉挑好,有個小黃門拽掉幾株含苞待放的荷花折荷花,又拽掉兩個蓮蓬跟荷花放在一起送給太子殿下。太子乍一看沒認出來,接過去才意識到這是荷花和蓮蓬,不禁夸他手巧。
太子如今事多,太子宮又添兩個新人,一個閹人宦官,一個非閹人宦官。折荷花這個宦官就是閹人。十三四歲了長得還跟十歲左右似的。雖然瘦骨嶙峋神色不好,但他看起來靦腆,雙眼黑亮,沒有早夭之相。另一個非閹人宦官也只有十三四歲。劉徹之所以給兒子挑這么小的就是希望他學著培養心腹。
太子遞給他“先放水里,走的時候帶上。”
小宦官見太子喜歡,高興地抿嘴笑笑就往溪邊跑。這幾年常隨太子出去的兩位宦官齊皺眉,嫌他輕佻。太子笑道“以前在上林苑當差不懂宮里的規矩,以后慢慢教。你們這么大還在街上招貓逗狗呢。”
那個小宦官瘦小,以至于很容易讓人忽略他的真實年齡。二人聞言不禁點頭。
太子“這里也不是太子宮,不必那么拘束。孤需要你們的時候自然會叫你們。”
話雖如此,他倆依然沒敢走太遠。那個小宦官只是覺著太子會喜歡,沒有想到他真喜歡,又去掰幾個荷花折荷花。隨他同時到太子身邊的小宦官低聲問“折這么多做什么”
“書房一把,茶室一把,寢室一把。”
“全放荷花和蓮蓬啊”
“正堂放的不是薔薇嗎”
那個非閹人宦官仔細想想,不止薔薇,還有桃枝,百寶閣上還有蘭草。枇杷等人布置的。單看很不起眼,放在茶幾書架上令人耳目一新。但獨獨沒有荷花。
荷花可以放在大花瓶中擺放在角落里。
“我幫你拿著。”那個小宦官伸手。
折荷花的小宦官初到太子宮,無論說話做事都小心翼翼,從來不敢叫人幫忙。他不開口也沒人主動幫他,太子宮里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
他到太子宮快半年了,第一次有人主動幫他,他抿嘴笑笑。他的同伴嫌棄“怎么這么靦腆小家子氣”說著話接過他摘下的荷花。
小宦官又靦腆地笑笑。他的同伴頓時沒脾氣了。
蓮花池這邊發生的事太子沒聽見也沒看見,他早已放空思緒。這時候誰一刀把他殺了,他都不會反抗。
常在太子身邊的宦官看到他托著下巴盯著一個方向一動不動就知道太子在發呆。
看到有人過來,那兩個二十來歲的宦官不敢喊他,輕輕走到他面前,太子眼前暗下來,慢慢回過神“該用午飯了”
“午飯還早。殿下,有人來了。東北方。”
太子往宣室方向看去,一老一少從東邊過來,應當是去東邊城門下乘車回家。有花草遮擋,只顧走路的人沒有發現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隔著花圃看著他們從身后往西去。
那二人走近太子才看清年長的那位乃是太史令司馬談。頭發花白,看起來得有七十歲了。太子知道他其實還沒到六十。
“司馬談這時候進宮作甚”太子奇怪,“跟在他身后那位又是誰”
兩個小黃門不知。其中一個小黃門要找巡邏的侍衛打聽打聽。太子叫他找熟人。
太子常出宮的緣故,宮中許多侍衛都認識太子宮諸人。小黃門尾隨司馬談走片刻,碰到一隊巡邏侍衛。其中一人出身世家,正好認識司馬談。
一盞茶的時間,小黃門就回來了。太子容他歇息片刻才問“是不是司馬談之子”
小黃門詫異“殿下知道啊”
“猜的。前些日子幫父皇處理奏章的時候,父皇提過一句司馬談又病了,推薦其子司馬遷接任太史令。看來此事已定。”太子頓了頓,“無論司馬談身體如何應該都是明年。”
小黃門“他們父子倆長得不是很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