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霄輕輕點頭,在腦海中整理著來自原著、以及來自裴飲雪的兩種信息,對應得上的內容就加深記憶,新添的消息也裝進腦子里。
講完此事,裴飲雪的視線略微下移“把手抬起來。”
薛玉霄的大腦正歸集信息,下意識地跟著他的話抬手,她琢磨了半晌,一轉頭,裴郎正盯著她的手心看。
白皙的手掌間門,留著一個兇狠的咬痕。
薛玉霄抽了一下手,卻被他抓得更緊。裴飲雪看著她手心的齒痕,語氣有點怪怪的“你”
“呃我可以解釋。”薛玉霄道,“這是我摔的。”
裴飲雪沉默又安靜地盯著她的眼睛。
薛玉霄道“真是摔的。”
裴飲雪搖了搖頭,他信不了一點兒,隨后慢吞吞地從車里拿出傷藥,一邊垂眸用藥霜涂抹傷口,一邊不冷不熱地道“你跑去偷情了”
“”薛玉霄大驚失色,“我沒有”
裴飲雪攥住她的手指,蹙眉“別動。”
薛玉霄慢慢松懈下來,壓低聲音,但還是據理力爭“我沒有”
裴飲雪淡淡地道“哪家的公子牙口還挺利。你要娶回來做正房,我立馬就收拾收拾東西搬出去。”
他明知故問罷了,薛玉霄只問了謝不疑的事,在宮中除了皇親國戚,還會有哪家公子
薛玉霄道“我這么正直的人,怎么會做那種事。”
裴飲雪順著她的話“那是皇宮里養狼了逮著你就咬你一口。”
薛玉霄小雞啄米一樣點頭,重申“可兇了。”
胡說八道。裴飲雪涼颼颼地看了她一眼,給她消毒、上藥,再取出干凈雪白的布巾一圈圈纏住傷口“不要碰水,免得傷口惡化是不是流了很多血”
“沒事,小傷。”薛玉霄道,“你見到我哥了嗎”
“見到了。隔著簾子跟鳳君說了幾句話,他看到我來很是意外,讓我趕快回去找你。”裴飲雪頓了頓,“我猜到會有事情發生,但好在你應該處理掉了。事情麻不麻煩”
“不是麻煩這兩個字能概括的。”薛玉霄道,“非常兇險,還好我坐懷不亂。”
裴飲雪凝視著她的眼睛。
薛玉霄別開視線。她拿起車里的團扇,用薄薄的絹面蓋住臉頰,發髻上的簪釵抵在車壁上,碰出“叮”的一聲脆響“我累了,小憩一會兒,到家你叫我一聲。”
在她印象當中,裴郎是可靠的謙謙君子。她正想拿這個借口把此事搪塞過去,就聽到旁邊細細的衣物與坐墊的摩挲聲,朦朧光影中,他身上的淡淡寒意染透了鬢邊。
薛玉霄聽到他坐過來的聲音。
隔著一層很薄的、可以被呼吸穿過的絹面團扇,他凝如清冰的眼神透過扇面,落在她的臉上。
這視線落在她的眉宇、鼻梁再到唇邊。裴飲雪雖然只是淡淡的、一言不發地看著,薛玉霄都能隱約感覺到一股撫摸般的癢意,她咽了下唾沫“干嘛”
他道“靠著我睡吧,車上太顛簸了。”
薛玉霄匪夷所思地看著他,看了看他的肩膀,又看了看他的臉,在裴飲雪始終如一的淡漠表情中,利落地貼過去栽倒在他肩上,感動道“我們真是過命的交情,你人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