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霄愣了愣,緩緩松開手,這才聞到一股淡淡的酸味兒她著急得有點頭暈了,居然都沒注意到。謝馥確實不可能當眾鴆殺她的側君,而如果皇帝真這么干,也算是開罪了所有京兆士族。
謝馥這個人真是薛玉霄這才感覺到來自上方玩味的目光,皇帝似乎對她的著急和失態很感興趣,在兩人多次的交手當中,謝馥終于看到她慌亂的樣子,總算略略勝過一籌。
裴飲雪喝了這碗醋,神情終于有點變化。這碗醋又酸又咸,他齁得說不出話。
就算勝過一籌,讓謝馥如愿以償地見到薛
玉霄方寸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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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閉眸又睜,覺得這個生辰了無趣味,嘆道“罷了,朕醉了。跟薛卿開個玩笑。”
薛玉霄握著空了的醋碗,反手扔在了地上,瓷碗碎落一地,她面無表情道“臣不慎失手打落宮中器具。陛下,整個天下都在京兆的言行裁決當中維持穩定,您要是醉得太過,讓臣工們慌亂之中失了手,恐怕安定的皇都,都不知何時會四分五裂。”
在謝馥面前,這話已經冒犯太過了。
謝馥問她“薛卿是在威脅朕嗎”
薛玉霄道“勸諫。”
謝馥道“凱旋侯,好一個勸諫啊”
薛玉霄向她拱手,道“只要陛下肯聽勸諫,宮闈還是陛下的宮闈,皇都還是陛下的皇都,天下依舊是謝氏之天下。”
她垂眸看了一眼腳邊瑟瑟發抖的侍君,道“千歲回到陛下身邊吧,臣無福消受。”
謝馥哼笑一聲,讓內侍接侍君回來,看著薛玉霄道“薛卿,你真是讓我看到司空大人年輕時,薛司空當年初入朝,剛正不阿,威風凜凜,與你今朝無異。不過”
她話鋒一轉,繼續道“司空大人不在乎身畔的男人是誰,但是你在乎。”
薛玉霄并未否定,只是道“太上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鐘,正在我輩。”
謝馥聞言惱意頓消,親自走下臺階安撫薛玉霄,看起來居然很像賢帝名臣。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對兩人之間的對話幾乎反應不過來。只有朝中沉浮幾十年的數位老臣心中一定,知道這是小皇帝對可用之臣的試探罷了。她最討厭沒有弱點的能臣,薛玉霄文武雙全,又這樣擔心裴飲雪,其實很合她的意。
倒是這位裴郎君即便他情理上知道皇帝不會真的賜死他,可他這么說,心中就沒有半點畏懼之情嗎
謝馥給薛玉霄遞了好幾個臺階,她才不情不愿地下了,回到坐席后,正好遇到崔明珠派來的小侍,將一個手帕遞給她。
薛玉霄當著裴飲雪的面打開,見到上面是崔錦章飄逸的字跡,寫得是
“魚腥肉柴,不好,拌菜微辣爽口,可食。糕點鮮甜、酒水醇香,上上品。疑宮闈膳房偷工減料,調料低劣,醋過酸過咸,糟蹋美食,今日忌吃醋。崔七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