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霄抬眼與她對視,下意識問“珩公子身體不適嗎”
王秀卻不立刻回答。她的目光籠罩著薛玉霄,這一刻,她似乎不是在考量一個朝臣、一個杰出的晚生后輩,但也并不是在以兒媳的目光去凝望她、注視她,而是以“兒子的心上人”這樣一個角度,用一種不含有太多審視的視線望著她。
她自然值得別人放在心上、值得依靠。她甚至值得整個陪都的小郎君日思夜想。珩兒仰慕她,那實在是太正常不過的事了。
王秀在心中喟嘆,神情不變道“他體弱,不能憂思過甚。”
薛玉霄道“憂思過甚珩公子何以憂思至此。”
王秀道“既然是心疾,別人怎么能知道”
這樣說也對。薛玉霄想到崔七就在家中居住,不如帶他再來一次,王丞相肯定愿意為王珩出這份診金,七郎缺錢,也會欣然而往,便道“崔小神醫在太平園居住,不如”
話音未落,丞相抬手制止,王秀知道薛澤姝有意為女兒向崔家下聘,只是還未有動靜,于是皺眉看著她道“你要帶崔七郎來探望我只剩這一個孩子沒有出嫁,你別存心把我害得膝下無人。”
薛玉霄不解其意,但聽出丞相大人話語中的拒絕。她不知道哪里惹到對方,正想著要不要探望一下王郎可是未婚郎君,她這樣探望恐怕太過冒昧,特別是在人家母親面前提起,顯得更加心懷不軌
正想到此處,王秀忽道“我身上這點小病還沒有徹底痊愈,擔心病氣招惹給他。你代我去督促一下,讓他好好喝藥。”
薛玉霄“”
王秀看她“站著做什么”
薛玉霄指了指自己“我”我嗎
王秀的臉面有點繃不住,但她確實擔心珩兒的身體,只得沉默地看著她。
薛玉霄真的猜不到丞相大人在想什么,她這沉默中的視線可比謝馥威懾的目光
還更令人心中忐忑。薛玉霄看了一眼放在旁邊的禮單,心道,既然都來拜會丞相表達謝意了,這點小事干嘛推辭只是孤女寡男,王丞相未免也太放心了。
她行禮答應,正要前往。王秀又道“你們只可說話,不要動手動腳,讓人看見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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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秀又被這句話說得沉默下來,她露出一種很微妙、很奇怪的神情,好像薛玉霄承諾了她不高興,沒有這么承諾她還是不高興。
薛玉霄放棄揣摩丞相的想法,隨著引路的家仆一路向園內而去。
雖是草木枯折的冬日,但放鹿園修筑得雅致非凡,景觀依舊清麗。薛玉霄隨著家仆走上階梯,目光穿過外廊,望見風簾微動的室內一個孤坐的背影。
仆從都沒有通稟,但為了合乎禮數,都守在旁邊等候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