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墻之上,拓跋嬰見此機會,急問道“此人可是前幾日最先出戰的那個娘子”
親衛回道“正是殿下,這個人打法激烈兇厲,擅長換傷,常常突然出擊,應當是被幾次擂鼓不戰的情形激怒了。”
“好。”拓跋嬰道,“光敲鼓不打仗,被壓在這里不敢動,傳出去算什么意思魯莽挑釁,驕兵必敗,我倒要看看這些齊人的陣型能有什么長進。”
拓跋嬰沒有制止,反而走下城樓,佩甲上馬,在后方昂然而立。她身邊的鐵浮屠得到默許,立即追向奔出來的這一小股親軍。
李芙蓉輕騎快馬,速度超過她們,立即折身向后,卻不停回首拉弓,雖然在運動中箭矢不穩,卻像挑釁一般叮叮當當地撞在重甲上。
騎兵首領罵了一句臟話,怒不可遏,整排戰陣緊實地抱在一起,狂奔起來地震一般,塵土飛揚。前方李芙蓉速度放緩,被她追上,當即扭身以劍擋住槍尖,因為長度受制而連連躲避。
她面色沉冷陰寒,被銀槍追著刺得躲避不及,臂甲上被戳出一個重重的凹陷。李芙蓉面色微變,猛地擰過韁繩撤出步,不敵而走。
騎兵統領知道她能勝過仆蘭延羅,原本打了十二萬分的精神,眼下見這樣一個勇武的先鋒官居然不敵,扭頭逃竄敗走,頓時極為振奮,嗓子喊了一句什么,猛地狂追而去。
重騎兵如同戰車一般,將鼓聲都掩蓋過去。李芙蓉的親軍瞬息間扎入中軍之內,與眾人匯合,而她身后的騎兵統領昂首挺胸,毫無懼色,抬手舉起長槍,整支隊伍發出高喊的戰聲,將中軍撕破一個口子,長驅直入。
還是與往常一樣嘛統領心中松一口氣,愈發得意起來。
就算有名將降臨,這些懦弱之兵依舊只會求饒逃跑,向后退避,很快就會潰不成軍。
重騎兵進入陣型,如同魚入水中,根本沒有受到一絲阻力。觀望大局的拓跋嬰也面露笑容,這才是她熟悉的齊軍戰力。
然而陣型雖散,卻沒有太多死傷。中軍在李芙蓉率兵狂奔之時就做好了準備,立即向兩側退避而去,就像是一道潮水向兩側分開,中間的步兵皆持盾豎立,將兩千鐵騎圈在正中,以防護為主。
往常在馬上揮動長槍,往往能收割一大片人頭,但一次長槍揮舞,卻只在盾牌上接連敲擊出響聲。
當然,也不是沒有立即想要故態復萌、想要逃跑的。但兵卒一扭過頭,見到薛氏旗插在面前,薛小將軍從鞘中抽出長劍,坐于烏騅馬上,面無表情,靜默而立,頓時想起她那
虛無縹緲神出鬼沒的暗器。哪怕她的視線沒看過來,也不敢明目張膽地逃竄。
騎兵統領如入無人之境,想要像以前一樣直接將眾人沖散。她麾下已有人發覺不對,開口道“統領她們都持著盾,是有備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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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牌是扛不住重騎兵沖鋒的。
就在鐵騎準備繼續向前沖鋒之時,從龜縮不動的持盾陣型當中,一股輕騎穿插而出,從側翼逼近,為首的便是李清愁。她率領這一千親軍,動作敏捷靈活,在陣中騰挪輾轉,手中換了一把長刀,動作極為刁鉆,將數個重騎兵所騎的馬腿從中砍斷。
鐵浮屠人馬皆佩甲,只有馬腿覆蓋不至,這一千輕騎全部都是長刀、長斧為武器,并不與她們硬碰硬,專砍馬腿,只要馬匹的腿斷了,整個重騎都會滾落翻倒在地,絕沒有可能爬起來。
她這么一騷擾,鐵騎陣型頓亂,兩翼受阻,整體的沖鋒之勢都被阻攔住了,連突破到薛玉霄面前都還有一段距離。步兵向兩側退開,似乎在讓出道路,而在兩翼和身后,到處都是神出鬼沒的刀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