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里,梁音夜只開了一盞小燈,客廳里也只有玄關處昏黃的燈光。
她從浴室里出來,想去倒杯水。
剛剛她跟聞晏的對話有些莫名其妙。她發給他一個時間詢問他有沒有空,有空的話就一起去看電影,他卻問她回沒回家。
這個問題很像是,她在家的話他就要過來似的。
可是他又怎么可能過來呢
后面他也沒再回,她不以為意。
卻在她走到廚房時,門鈴聲響起。
只摁了一下,就歸于沉寂。
她握著水杯,愣了下,想不到這么晚還有誰會來。稍慢了幾步走去開門,等她走到門口時,門鈴聲才又響了一下。
外面的人似乎很是疲憊,間隔許久,才會試探性地摁上一下,為求那么一點希望。
梁音夜終于出了聲“誰呀”
聞晏已經等了許久,里面沒有任何回應,但他也沒有立時離開,總想再等等。
直到等來了這一聲問。
男人嗓音嘶啞“是我。”
梁音夜微微一怔。
他竟然真的出現了。
她走到門后,輕聲與他對話“這么晚,你怎么會在這里”
“想見見你。”
她沒有開門,而他也不執著于叫她開門,能隔著一道門對話他就已經滿意。
他問“你是不是要休息了”
“沒事,你想說話就說。”
酒勁上來,他很艱難地捋清神智,控制著自己說話的內容,低喑沙啞,像是雪后枯木,“那個時間可以,我們一起去嗎”
“嗯。”她與他只隔著一道門,她也背對著門,靠在門上。
“好,那我來接你。”
“你到底是怎么上來的,我很好奇。”她問。
他想了想,認真回答“按電梯,就上來了。”
梁音夜“”
等于沒問。
她后知后覺地意識到某個事實“你喝了很多酒嗎”
“有一點多。”
她沒再說話,又是一陣沉默。像是找不到話題繼續。
“梁音夜,我那天說的話都是認真的,你不要當我妄言。”
梁音夜垂下眼,摳了下指尖。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現在一切都不太一樣了。聞晏”
“你知道嗎。”他忽然打斷了她的話,嗓音啞得發沉,“你知道我用了多久才走回你身邊嗎。”
梁音夜攥緊了手心,指甲將手心掐出了印記。
如果說那天面對面的說話令她無措且慌亂,那么今天這道沒打開的門就成了她的護盾,在護盾之后,她可以做出任何反應,而不被他所知。
她倚著門的身體慢慢滑落,眼淚不自禁地簌簌落下。忽然覺得這句話很是心痛,即使不知道背后具體的經歷,也痛到要叫人肝腸寸
斷。
她從來沒有想過,天之驕子會俯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而她那句沒有說完的話,就那樣卡在中途,也再沒了繼續往下說的可能。
聞晏閉上眼,往后無力地一靠。不知道是不是在酒后,會顯得格外脆弱些,神經不再受控制,整個大腦彌漫上來各種想法
他們都不讓我來,他們全都攔著我。停是停下了,可我滿心不甘。后來,走了很久很久,卻再也走不回去。
他覬覦了月亮許多年,曾經有過一次離月亮最近的時候,卻在下一秒,一切化為泡影。
他們好像是在這里互相折磨。
直到她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是不是因為綜藝組隊的事情才”
dquo不是。”他低笑了聲,“肆肆,我不在意那個。不能組隊沒關系,不能在節目里當情侶也沒關系。”
他想同她當的是真情侶。
是現實生活中的,是再真不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