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音夜啞然。
見她又不說話,他擔心是自己嚇到她,便道“我喝多了酒,可能說話有點亂,你不要害怕。”
梁音夜沒有怕。
相反,她可能還更安心些。因為知道他喝醉了,意識不太清醒,等清醒后不一定會記得他們這會兒說過的話,所以她可以更不顧忌。
她搖搖頭,又意識到他聽不見,小聲說“不會。”
“也沒什么,就是突然想跟你說說話。”他將剛才的一切染了旖旎曖昧的話攏歸于不重要,“畢竟我們倆也確實挺久沒有好好說說話了。”
梁音夜貝齒咬緊下唇。
就這樣莽撞地闖入,將她的海域攪得天翻地覆,然后再說要抽身離開。
“好了,不吵你了。”他扯了扯唇,一聲極盡無奈的輕喟。
外邊的人,像是準備直起身離去。
他的溫柔,卻是叫她自責與愧疚的利器。
梁音夜按下了門把。
門開了。
已經轉身的人腳步一頓。
她聲音很悶“你能不能,稍微過分一點。”
“不要總讓我覺得。”
“我在欺負你。”
女孩垂下了頭,艱難地將這些話說完后,便溺了聲響。
男人長腿邁開,三兩步回了身朝她而來。
樓道里的燈明明滅滅。
黑夜裹挾著熱氣在鼓涌。
他的眼神晦暗得幾乎要與這黑夜融為一體。
他的吻混著酒氣落了下來。他應當真是醉得不輕,可她感覺她也已經醉了。她試著阻止一下,但還來不及做什么,她被他摟著進入室內,大門關上,隔絕了內外兩個世界。
“肆肆,心狠一點,硬氣一點。”他聲音輕得像鼻音,如從天外傳來,“不要被欺負了,還以為是在欺負人。”
梁音夜緊蹙著眉。
男人恣肆輕漫的笑,在那一瞬間給了梁音夜一個荒
謬的猜測剛才所有的一切,從語言到動作,不過是為了勾引她出洞的誘餌。
她難以置信地微瞪大眼,卻在下一秒,被一個吻盡數吞沒。
不是
他吻她好像會上癮,而且之前的蜻蜓點水,總覺得不夠。這一次與之前的再不同,直往里搗,吻重得她往后退了半步。
她發出短促的一聲“聞晏”
“在親你。”
他闔了眼,氣息一寸一寸地渡。
剛才那溫和清潤的形象,好像一下子就被撕破,全都扯下。呼吸纏繞交織,她生澀又笨拙,呼吸幾乎要全叫人褫奪。她的指尖捏住了他的衣擺,那件,潔白干凈的襯衫。
剛才他還如同這件襯衫一般無害,這會兒卻是露出了鋒利的爪牙。潔白上面沾了墨點,瞬間染污。
腳步紊亂的交接之下,她退至墻邊,而濕熱的吻也吻上她的眼睛。
長睫急劇地顫了幾顫后,才歸為安然。
她手中的布料,應該已經被她捏皺。她無意識地,將所有的彷徨全都寄托在了上方。
半晌過后,兩人身上的力氣仿佛都在爭執中消耗殆盡,場面才漸漸靜了下來。
一時間,只聽得見兩人的呼吸聲。
清晰可聞,曖昧不清。
“什么時候才能回答我,當年為什么走。”他輕聲低語,聲音在她耳畔縈繞。
她快要站不穩,支撐的力氣在一點點散去。
聽見這話后,她下意識睜眼看他,眸中如盈水霧,不想,卻撞進了他那墨色濃郁得翻涌叫囂的眼底。
長睫又是一顫。
他的眸色更重。她大抵不知,她的這副模樣,只會叫他更想重重地掀起一片風暴,直接將她席卷。
她聲音又輕又啞,有點退避意“我就是怕你算賬。”
她終于肯開口。
說出的話卻是叫他費解“算什么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