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晏快要被逼瘋。
其實他又哪里需要她提醒。在這種情況下,他不可能開這個口,去與她談什么未來。
在極致的壓迫下,他的神經繃到了極點,情緒也墜到了低谷。那一夜不停在喝酒,盡情放縱地往下喝,只恨不得酒精將自己徹底麻醉。
沒成想,竟是造成一夜荒誕。
次日醒來,她已經不在房間。他靠在床頭,獨自靜了很久,才抽過旁邊早已全是褶皺的襯衫,抄過車鑰匙就出了門。
──他要去追她回來。
無論如何,就算再多的現實在壓迫,他也決定不顧。
他會還完的,而她,他也要。他確定自己一定能給她好的生活,只是需要她等等他。而現在,他不能讓她走。
卻在啟動車輛時,他被一輛熟悉的車子攔下。
何昭云從后座下來。
她沒有用很犀利的話語,只是與他溫聲說著話。她說,聞家現在的情況他們很清楚,他們也給予了幫助,只是實在救不了這把大火。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不適合跟音夜在一起,他給不了音夜好的生活,她作為母親的一片苦心,希望他能稍微體諒一二。
他扯著苦笑。
是啊,有哪位母親,會將女兒交給一個負債十幾億的人。
可是身側緊攥的拳頭,卻又在昭示著他的不甘。
緊接著,傅毓的電話也來,也是苦口婆心。語氣又急又氣,她說他們將他留在梁家生活這么多年,梁家對他這樣好,他們一直很感激,他也不能恩將仇報。等聲嘶力竭完,又是苦苦哀求,她求他放棄音夜吧,別去找她了。
他的拳頭握緊,手背青筋可現,指節泛著淡白。
喜歡,卻要克制。
愛意,也要咽回。
他們將一重又一重的枷鎖往他身上套,徹底套住了他的步伐。
他被強行制止,再也啟動不了那輛車。
那天,他沒能追上去。后來,他也做不了任何。他必須克制著自己遵守在合適的線外,不能跨過去毫分。
除非,那座大山從他肩上移開,或者消失。
煙燃盡。
快燙到手指,他卻只是淡漠看著。
雖然她那么說,說得也篤定。
但他總是不大信。
他試著去猜測窺探,她這幾年的生活。
剛開始放她走的時候,他總是不大放心。但好歹他帶著她走了幾年,最初最難走的那一陣已經走過來,又有唐微他們在。
就算還有不放心,那一陣子他也確實是分身乏術,只能選擇將她交給唐微。
聞晏將燃盡的煙摁滅在垃圾桶。
他給唐微打去電話。
夜宴超話內,這段時間各種活動整得如火如荼。
最近這幾日在征集同人文的開頭,于圓滿上映第二天投票選出結果,決定統一采取聽聞夜宴笙簫起他們于無人處盡歡。
梁音夜的夜。
聞晏的晏。
笙簫,是她名字里的“音符”。
簡單幾個字,他們之間的牽扯如藤蔓交織纏繞。
盛宴一場,沉淪一場。如墜春夜,春夜難渡。
在光影斑駁的暗處,他們于無人處盡歡。
這是叫人只是看文字都會覺得心中悸動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