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警廳,當值的警察們并沒有因時至周末清閑下來,反而比往常更忙碌。
忽然,走廊外的喧嘩引起他們的注目。
只見一名中年男子雙手銬住,被兩名民警左右壓制著往審訊室走。
他蓄著長發在頭頂盤起,被抓來時身著寬松灰色長袍,身上墜著的銅錢因他劇烈掙扎,碰撞得叮當作響。
“道爺我是天師府記載在冊的門客,是方外之人,向來不受方內的規矩管束,你們這些凡俗警察憑什么抓我”
“快將道爺放開你們這些蠢貨,惹了不該惹的人”
道士打扮的中年男人語氣囂張,說出來的話卻是無比荒誕。
自稱民間法律管不了自己。
手里拿著資料的男警樂呵呵笑道“最近怎么總是抓這些搞封建迷信的道士一個個還挺牛氣,說咱們無權插手他們的事。”
同事搖搖頭說道“誰知道呢,拘留處還關著一個教唆別人的家伙,也自稱是什么術士,昨天小文值班按點巡視時,他還威脅小文,放話要詛咒咱們。”
“這又來了個助紂為虐的假道士,聽說范家那個案子里,讓范波在自己家后花園埋下尸坑的就是這個老小子”
“”
閑聊間,高聲呼喝的道人被推進審訊室,他臉上仍是毫無懼色。
在這個世界上99都是普通人,在四方之內生活作息,循規蹈矩;
剩下1的人,可以看到普通人眼中看不到的東西,擁有超出尋常的手段和能力。
故而他們也被稱為方外之人。
此時被抓進審訊室的道士,就是這種人。
他姓錢,名叫錢正通。
在此之前他替范波做事,是范家的座上賓風水師。
范家后院十余年來所有的陣法、以及鎮壓陳曉茹魂魄的人,都是他。
范波一出事,消息靈通的錢正通直接從自己的住宅人間蒸發、原地消失。
他有藏匿蹤跡的手段,自以為高枕無憂,沒想到正要大搖大擺去按摩店享受,卻直接被潛伏在酒店門口的警察按倒在地。
盡管錢正通很疑惑,這些警察是怎么得到他的行蹤,但他根本不怕。
因為他的所作所為根本算不上犯法道士捉鬼驅邪,有問題嗎
他又沒參與禍害那些女人。
她們生前慘,和自己有什么關系
抱著這樣無所畏懼的想法,錢正通一屁股坐在審訊室內的凳子上。
一抬頭,他臉色僵了。
只見屋對面站著的人并非是穿制服的警察,而且幾個青年男女,渾身氣勢迫人。
他們的腰間都系著一塊小銅牌。
那牌子錢正通再熟悉不過,是正兒八經的天師府令牌
怪不得警察能找到抓到自己,竟是玄門之人在背后出謀劃策
錢正通慢慢坐直身子,收斂神情“幾位同道,吾乃正一派凌安道觀弟子,不知你們把我請到這兒來是為何意”
一青年抱拳在胸,嗤笑說道“錢正通,你剛剛叫得挺囂張啊,真以為沒人管得了你就你還是正派弟子呢,和范波那樣的惡棍狼狽為奸,你助紂為虐,知不知羞恥”
“改天上門拜訪凌安道觀的師父們時,我倒是要問問你這種東西是誰教出來的”
錢正通臉色漲紅。
像他這種有點本事、心術不正的人,大都自視甚高,在世俗做事時被人一口一句“大師”捧著;
如今被一個小青年譏諷斥責,自然心中惱怒。
“我身為道家弟子,鎮壓惡鬼有什么錯處那些女鬼逗留人間,還要傷人,就該被處理”
“呸,道貌岸然的狗東西”另一青年女子怒目而視,她提前了解了范家的惡行,自然清楚那些女鬼生前的凄慘遭遇
“道法自然心向善,那范波每年給你千萬巨款,就讓你把這些年的所學都忘到狗肚子里了道門有你這種敗類和我們同源,真是晦氣”
錢正通冷哼一聲,死豬不怕開水燙
“毛頭小子,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