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在此之前鄔家雖然人丁稀少,但于村子里身份地位高,又會看事兒又能看病,光村里人上門求助給的錢就夠她們隨意花銷;
她們還像是得了大山的庇護,經常能從山里挖出很多好補物、好藥材,日子別提多體面。
每一代鄔家人幾乎都是招婿入贅,而且必須要生下女嬰傳承;
鄔家的男人男孩兒地位是遠遠不如女孩兒的,只要一成年,就會在母親的幫助下盡快娶妻、搬離家里。
直到變動發生,鄔家的地位轉瞬扭轉,從以前受人尊敬到現在遭人唾棄。
無論是唾棄她們搞封建迷信的身份、還是內心陰暗想踩一腳曾經的巫師,總之鄔家那些日子真是受盡了冷眼和挫磨。
當時還挺年輕、二十出頭的鄔阿婆,大兒子八歲,小女兒鄔采螢才兩歲,她的丈夫是入贅的贅婿。
鄔家倒了那贅婿直接偷了家里的絕大部分積蓄,并主動和鄔阿婆與女兒割席,怒斥她們是不正之風,還舉報家里的各種典籍藏書,讓人把很多祭祀大山的物品摔砸焚燒了。
最后這男人抱著兒子離開尺古村,去了隔壁村子,又用偷走的鄔阿婆的積蓄在臨村蓋房,很快娶了新媳婦。
對于這些她曾經幫助過、卻傷害她的村民,鄔阿婆表現得很平靜。
她知道自己一個女人反抗是沒有任何用的,她的女兒還小,需要母親,所以她壓抑著所有的情緒,沉默地被批判被斥罵,干過最苦的活,拿最少的工分養活孩子。
與其說這些深山的人是在聲張正義,不如說他們在借機去放縱人性的惡。
短短十年,保養得當的鄔女兩鬢灰白,臉上手上的皮膚又枯又干,為人也變得沉默寡言小心翼翼,看著和村里60歲的老太太沒什么區別,所以村里的小孩兒都叫她老阿婆、老女巫。
甚至在此期間,她還堅持每年上山,用自家一年到頭都舍不得吃的精細白面和肉餡,做一些貢品,去祭拜早已荒廢的山神廟。
這也是村里人說她死不悔改、活該被批判的一點。
地獄般的生活鄔女都咬著牙挺了過來,養大了如花似玉的女兒鄔采螢。
盡管是村里最遭人嫌的一戶,可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認,鄔采螢就是他們村子里最漂亮的姑娘。
她眼睛又黑又亮,總是沉默帶著笑,用肩膀挑起母親工作的擔子、減輕母親的負擔;
哪怕被一些同村人譏諷嘲笑、指桑罵槐了,她也只當聽不懂,不痛不癢過去了。
然而鄔女的心頭肉、她養大的女兒,死在了十七歲的夏天。
尸體被發現的時候衣衫不整半邊赤裸,被丟在世世代代守護的大山腳下。
七竅流血,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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