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望秋笑道:“我覺得你肯定沒問題,在你身上我看到了攝影師的氣質。”
顧常衛只到許望秋在開玩笑,笑著道:“托你吉言吧。”
劉林插話道:“這太熱了,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找個陰涼處坐著聊。”
走出學校后,劉林在路邊花2毛錢買了4支奶油冰棍。1978年冰棍的種類很少,不像四十年年后隨便哪個便利店的冰激凌有幾十種,現在基本上就三種,普通冰棍3分,奶油冰棍5分,雪糕8分。
北電在長安的考點距離大雁塔很近,劉林帶著許望秋他們來到公園外,找了個無人的角落翻墻而入。公園里的游客非常少,顯得異常安靜,只有陽光靜靜流淌,訴說著千年的寂寞。
公園里的古建筑很多,曲徑回廊,星羅棋布;茂盛的樹木將建筑掩映在一片活泛的綠色中。正如古詩所寫的那樣,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
許望秋他們四個找了張綠樹掩映的長椅,坐在椅子上閑聊。通過交談,許望秋對顧常衛和劉林的家庭出身有了大致的了解。
顧常衛出身在教師家庭,不過從1972年到1977年他大部分時間是在電影院度過的。他家附近有個工人文化宮,他經常在那兒幫忙。每周二、四、六、日,是文化宮放電影的日子,顧常衛的任務是在電影放映前,站在門口收票;在電影開始放映之后,他可以進去看電影。
去年國家恢復高考,做了兩年臨時工的顧常衛報考了長安美院油畫系,但是沒考上。今年,他準備再考,但就在這個時候,朋友劉林將一份北平電影學院報名表遞到他的面前:“我已經填好寄出去了,你也填一份,一塊兒報名算了。”
顧常衛仔細研究北電的招生簡章后,感覺攝影系很適合自己,畢竟這些年自己看了很多電影,而且又學過美術,便決定報考北電攝影系,碰碰運氣。
劉林跟許望秋相似,住在西影廠附近,經常溜進西影廠看電影。看普通電影,也偷看內參片。劉林對電影特別感興趣,最大的夢想就是做導演,拍出讓人嘆為觀止的電影來。
聊了一陣,話題回到這次藝考上。劉林和顧常衛壓力挺大,因為來參加藝考的學生中,有很多世家子弟,這些人從小接觸電影,看了大量的內參片,了很多電影著作,和他們同場競技完全處于劣勢。顧常衛情況要好些,攝影系要求美術功底,而他在美術上擁有足夠的實力;劉林是想考導演系,他掌握的導演知識沒法跟世家子弟比,就比較困難了。劉林就是看許望秋對北電考試流程和內容非常熟悉,想看看是不是能從他嘴里套一些有用的信息。
許望秋記得北電78級攝影系有好幾個秦川人,像張一謀,顧常衛他們;而導演系沒有。導演系競爭非常大,尤其是北平的世家子弟很多都在考導演系,這些人懂電影,又有人脈關系,普通人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許望秋覺得劉林人不錯,又真的喜歡電影,決定拉他一把。至于能不能拉進北電,那只能看劉林的造化了。
許望秋打定主意,就道:“復試最重要的是影片分析,如果能寫好影片分析,那考上北電的機會很大。影片分析不是寫讀后感,一定要落到實處。一部影片可分析的地方很多,比如主題思想,敘事結構,視聽語言方面的特色等等,優秀的影片分析就是抓住其中一兩個突出的方面進行深入論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