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輕輕搖頭道:“我是學新聞的,將來是要做記者,既然到了這里,怎么能不過去看看呢!不是所有姑娘聽到打仗都躲得遠遠的,跟我住一起的,電話班的六個女兵比我還小一點,她們就沒有躲。還有醫院的衛生員,大多只有十**歲,她們也沒有躲。我算什么樣啊,她們才是真正的了不起呢。”
蘇白坐在床邊跟許望秋講電話班女兵,幾個姑娘平均年齡只有二十歲,跟普通姑娘一樣,愛笑愛鬧,喜歡看電影,喜歡嗑瓜子,也有夢想。剛入伍的時候她們中有人因為嗑瓜子,被男兵叫“五香嘴”。有人眼窩特別淺,動不動就哭。還有人學習不錯,因為有軍人夢就來當了兵,打算復原報考軍校。
蘇白不只講電話班的女兵,還講前線的男兵。她告訴許望秋,戰士們最喜歡唱《十五的月亮》和《當那一天來臨》。在知道蘇白是這兩首歌作曲的女朋友后,戰士們都圍著她,請她給大家唱歌。蘇白也不推辭,就認真地給戰士們唱。以前她只是覺得這兩首歌好聽,現在真正到了前線,才真正地體會到這兩首歌的意義,才知道為什么那么多戰士喜歡它。
蘇白不只在后面采訪,像戰地記者那樣到前沿的坑道,還進過貓耳洞。距離越近敵人最近的地方只有兩三千米,對面的越軍士兵清晰可見。戰士們特別佩服蘇白,都很喜歡她。一個排長代表全體戰士激動道:“你是第一個在我們扣林山的坑道過夜的非扣林山人,讓我們全體戰士十分感動。請你們轉告祖國和人民,我們和陣地同在。”
蘇白看著許望秋,繼續道:“在采訪時候,我遇到了一個蓉城老鄉,是773廠的,從軍校畢業到前線才三四個月。他在接受采訪的時候對我說,大家希望過和平寧靜的生活,但是和平寧靜的生活總得要人保衛,邊防前線總得要人把守。虧了我一個,幸福十億人。在采訪的時候,我總是能聽到這樣的話。戰士們的話讓我特別感動,也讓我受到教育和啟迪。我覺得自己有責任把自己看到的寫出來,他們真的是我們這個時代最可愛的人!”
許望秋當然知道戰士們的可愛與偉大,在這幾個月里,他跟戰士的接觸很多,聽他們講過很多與越軍作戰的故事。在聽完這些真實事跡后,他對劇本作了很多修改,把聽來的真人真事放到了《獵鷹》里。
此時聽完蘇白的話,許望秋也非常感動,就道:“關于自衛反擊戰的報道本來就不多,關于戰士的報道就更少了,確實應該把他們寫下來。”
蘇白堅定點頭道:“我一定會寫好的。”她看著許望秋道:“戰士們看過《鋤奸》,都特別喜歡這部電影。他們聽到你的新片就是拍跟越南人作戰都特別高興,說等以后有機會一定要好好看看。我在想,等電影上映的時候能不能給他們放兩場?”
許望秋微微一怔,隨即點頭道:“這是應該的,到時候我們把首映放在老山吧,沒有比戰士更有資格看這部電影首映的了。”
蘇白跟許望秋聊了一會兒,起身去洗衣服。她把自己的臟衣服放進盆里,又去拿許望秋換下來的臟衣服。只是在摸許望秋衣服口袋的時候,摸到了一個硬東西,拿出一看是粉色紙包,上面寫著“避孕套”三個字。蘇白的臉頓時紅了,輕輕啐了口,轉頭看著許望秋道:“你這個人,果然是一肚子壞水。”
許望秋覺得莫名其妙:“我怎么一肚子壞水了?”
蘇白把避孕套伸到他面前:“你還不承認,你看做壞事的工具都準備好了。”
許望秋有點不好意思,強行辯解道:“我這是有備無患,絕不打無準備之仗。”
蘇白“呸”了一口,紅著臉把避孕套扔在床上,端著臟衣服走進了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