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織坐在浴缸邊,流著淚道:“對不起,鄭毅,我先走一步了。如果有下輩子,希望我們還能做夫妻,希望我們再也不分離,希望我們能夠快快樂樂過一輩子。”
鏡頭切回現實,鄭毅捧著遺書嗚嗚地哭著,就像一個被遺棄了的孩子。
鏡頭切換到客廳,電視機正在播放記者對黃四郎的專訪。鄭毅靠墻坐著,整個人處在一片陰影中,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現場觀眾卻能清楚的感受到,他身體里透出來的悲傷與絕望。
黃四郎是香江首富,但為人極其低調,平常從不在媒體上露面,也不接受媒體采訪。但最近香江房地產市場崩潰,不斷有人自殺,輿論和媒體都在沖黃四郎喊話,昨天又發生了抗議者圍攻黃四郎總部的事。在這種情況下,黃四郎不得不站出來,接受媒體采訪。
在采訪黃四郎的過程中,攝影師給了黃四郎手一個特寫,在他的手上有一塊紅色胎記。處在陰影中的鄭毅猛然坐了起來,雙眼緊緊盯著黃四郎的手。巨大的殺意從他身體里滲出來,彌漫在空氣中,如有實質。黃四郎就是他追尋多年,始終沒有找到的兇手。
鄭毅沒有急著找黃四郎報仇,而是來到警察局,通過檔案查到了黃四郎的資料。
黃四郎是在六七暴動之后橫空出世的,六七之后幾年房價暴跌,他趁機買入大量土地資產,打下了基業。8o年底初,中英談判開始后,他又利用房價暴跌的機會,大量吃進土地以及廉價資產,一躍成為香江首富。
想到最近樓市暴跌,以及黃四郎總部前那些抗議者的話,鄭毅意識到最近的金融風暴很可能是人物制造的,喃喃地道:“他們故意制造出金融風暴,目的就是讓香江經濟崩塌,樓市崩盤,這樣他們就可以抄底,以低價收購大量優質資產。香江馬上要回歸了,而香江回歸之后,中央政府不可能任由香江經濟低迷,肯定會大力扶持,將香江經濟重新拉起來。這樣一來,黃四郎他們抄底的資產就會暴增幾倍!真是好算計!好手段!”
從警察局出來,鄭毅找到一個幫派頭目,從他手中買了一只帶消音器的手槍,還買了五十發子彈。傍晚時分,他敲開梁織經理的家門。開門的正是經理本人,他不認識鄭毅,問道:“你找誰?”鄭毅根本不跟他廢話,提起手槍,對著他腦袋開了一槍。經理像木頭一樣倒在了地上。鄭毅轉身就走,身后很快傳來一個女人刺耳的尖叫聲。
鄭毅開著汽車一路前行,《獅子山下》的音樂再次響起,這次的《獅子山下》不是羅文演唱的,而是用馬頭琴拉出來。本來非常勵志的《獅子山下》,此時卻無比的哀傷凄涼,透著深深的絕望。
汽車沿著彎彎曲曲的盤山公路向上,很快來到山頂黃四郎別墅外面。鄭毅從車上下來,以警察的名氣騙開了大門。進入別墅后,他槍殺了兩個保安,向黃四郎所在的房子走去。
鄭毅走進客廳的時候,黃四郎正和老婆、兒子和女兒在餐廳吃飯。黃四郎家的金碧輝煌,與處在騷亂中,到處都在防火,到處都在上演流血沖突的香江社會形成鮮明的對比,簡直就像兩個世界。
黃四郎開始以為遇到劫匪了,在知道鄭毅是當初自己制造的滅門慘案中,幸存的那個孩子后,意識到自己是在劫難逃。他爽快的承認了罪行,還告訴鄭毅,自己不過是白手套罷了。真正主導一切的人在政府部門,在英國議院中。在他們眼中,這個城市的市民是種的草,每隔十幾年就可以收割一次。
黃四郎不希望給孩子留下陰影,哀求道:“我知道自己難逃一死。你好歹當過警察,犯人上刑場都要滿足他的心愿。我沒有別的要求,只希望你別當著孩子動手。”
鄭毅微微點了頭,淡淡地道:“這個要求我可以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