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流螢被雪風驚起,從白色的蘆葦蕩中浮出,像很多星星,發出細小的聲音。
林青竹袖角也被吹得飛舞,慢慢地,他解除偽裝,露出了真容。
轉頭看向了楚江眠“我是林青竹,是一個散修,多謝你的救命之恩。”
他還從來沒有和人這么快樂地切磋過,以前和他交手的,要么看不起他,要么遠弱于他,要么想要他的命。像這個青年壓制修為和他喂招,真正讓他體察到自己的水平,是一件很難得的事。
他覺得他有點像朋友了。
雖然是萍水相逢的朋友。
青年朝他頷首“我名楚江眠。”
隨后與他遙遙對杯,飲了一口燙酒。
煙霞忽而懸飛起來,清唳一聲,顯出了原型。
它原型和一只靈雕差不多大小,月光下翎羽華美,卻又顯出絲絲縷縷的清寒霧氣,窩在草野里,鳥爪埋在肚腹下,挨著楚江眠,也讓楚江眠靠著它喝酒。
這是只性情沉穩的鳥兒,任寒風拂過鳥羽,輕輕瞇著眼睛。
楚江眠拍拍它。
一輪巨大的月亮不知不覺懸在兩人身前,楚江眠看著月亮,喝了一會兒酒,拿出了儲物戒中的令牌。
林青竹看到令牌,和他在萬洞窟拿到的那個一模一樣,只是小一點,而且更加精致。
“秘府洞主與我父母素有淵源,兩千年前,他飛升之后,就把此物留給了我母親,”楚江眠淡淡道,“百年前,我父母攜手出海,將我留予宗門,密鑰就輾轉到了我的手上。”
所以他等在洞窟,就是在等最后開啟的時刻。
秘府洞主曾歷遍長風界,留下的傳承地頗多,密鑰也絕不僅這兩把。林青竹的那把已經完成了使命,不能再用了,他的這一把卻可以反復使用,但凡洞主秘府,皆暢行無阻。
林青竹想了想問“我在進入壁畫的密洞后,看到了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你父母的好友嗎”
楚江眠卻道“未必。”他道“雖有他自己的傳承藏于其中,但整個秘府也不過一個通道,進去后能看到什么,全看自己。”
“得之幸,失之命。”
再多的,他卻不愿意說了。
林青竹也不再多問。
他覺得他進去可能是想拿什么東西,但可能失敗了。
沒找到,或者拿不到。
林青竹也抿了一口靈酒,嘗到了辛辣
的味道,只喝一點,就不喝了。
楚江眠看著他“你既然有此一問,想來你得了其中之一的傳承。”
林青竹點點頭。
“那你和我,也算是有淵源了。”
林青竹想了想“嗯。”
楚江眠便笑了,這笑既不熱絡,也不冷淡,他人靠在白鳥邊,自然而然的邀請道“那你不棄,可愿受聘,做我獨孤峰客卿長老”
林青竹呆了一下“長老”
“不錯,我同是滄浪仙宗獨孤峰峰主,峰內只我一人,百年來既無弟子,也無長老,清閑得很。你若肯,平常也不需做什么事,只待著拿供奉便是。”
林青竹直愣愣地看著他,忍不住啊了一聲。
現在金丹就可以做長老了嗎還是滄浪仙宗一品仙宗仙宗里就算是一座副峰,都可以抵過外面一個大型門派了,想取得一個長老客卿的位置,人脈功績實力缺一不可。
他在林家是因為和林如晦的私密關系,才能做林家的長老,出到外面,就算是他現在,只有天賦修為不夠,也只能做弟子。